沈老太太自以為聰明,一力將黃家的事給瞞下,還妄想送個孫女去攀上黃家的高枝。孰不想,女子出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端端的趕著孫女與別家做妾,她倒是要準備怎麼給人家爹,自己的兒子一個交代。
沈老太太打的如意算盤,隻算頭,不掐尾,見識淺薄的令人發指,沈沁柔冷笑。
見主子心裏有譜,柳綠也不慌了,“原想老太太也是縣令千金出身,雖不談飽讀詩書,略也識得幾個字,沒想到在大是大非上糊塗的緊。”
柳綠也看不上沈老太太的作派,親孫女在外受辱,不好生安慰,替人做主也罷,還趕著將孫女送上門去讓人糟踐,可真是出息!
主仆一路說話,到了叉路口才分手,一人去上課,一人回院子辦差。
蘇先生的臉色常年不變,越來越朝古井無波的方向發展,沈沁柔無法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來。沈沁薇吃了幾次虧,經桐姨娘的手好好調教過後,性子到穩了不少,至少不會再隨意的惹事生非,她不撞上來,沈沁柔也懶得搭理她。倒是沈沁心一反常態的改了往日素淨妝扮,換了身大紅牡丹織錦袍,裙麵上那一朵朵碗口大的牡丹花豔麗奪目。
沈沁心一抬頭,見著沈沁柔來了,心形的小臉上綻出一抹淺淺的笑意,“三妹妹總喜歡壓軸出場。”
沈沁柔對著她笑,無半點與她虛與委蛇的心思,“二姐姐直接說我總是最後一個到就行了。”
驟然被嗆,沈沁心依舊笑眯眯的,瞧得出她心情著實不錯。她的好心情,落在沈沁柔眼中就是紮眼的存在,幸災樂禍,不外如是。
“喔對了。”沈沁心牽了牽身上的新衣道:“妹妹瞧我身上這身衣服怎麼樣?”
沈沁柔興致缺缺的扯了扯嘴角,“二姐姐人比花嬌,穿什麼都好看。”
“瞧三妹妹這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沈沁心抿嘴抿嘴的笑,帶著股炫耀的味道,“我覺得這身衣裳做的挺好的,趙姨娘的手藝看來還沒退步啊。”
沈沁柔眨了眨眼,什麼意思?沈沁柔可不覺得沈沁心隻是單純的向她炫耀親衣裳來著。隻聽沈沁心笑了兩聲道:“我早聽過,當年趙姨娘在母親身邊服侍時,一手刺繡出神入化,想不到今個我還能讓趙姨娘給我做幾身衣裳穿。”
沈沁柔聽的心中冷笑,何止今個,趙姨娘一年四季,每季四套衣裳,從沈沁心出生以來就沒斷過,以往沒見著沈沁心穿出來顯擺過,如今倒是想起來了。
沈沁心想做什麼?無非就是提醒她們,趙姨娘盡管做了姨娘,依舊是薑氏的丫鬟,奴婢出生,薑氏在,伺候薑氏,薑氏不在了,還得討好沈沁心,一盡奴婢本份。
奴婢所出,皆為主家奴仆,難道還她們姐妹唯她馬首是瞻嗎?做她的春秋大夢!
先禮不行,就想後兵了,竊以為使點陰謀鬼計,挑撥離間,逼得人不得不選一方站就成了?害了人還敢在那沾沾自喜,想一麵打壓一麵收攏人,沈沁柔恨不得賞她兩個大耳刮子,讓她清醒一下,莫把天下人都當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