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憐…”
雪月輕輕的念著未憐的名字,她緊緊握住了未憐的彎刀,她的一滴淚珠隨著她小巧的下巴滑落到那彎刀的紅色寶石之上,那紅色的寶石猶如一顆搖擺的心。
馬背之上的每一下顛簸都讓雪月的傷口疼痛,然而她隻是咬住了下唇,看向大漠彼方的天際。
一片暗默沉寂令人難以想象昨晚塵暴的肆掠,沙丘的陰影神秘而詭異。
她想,或許未來就如變幻叵測的大漠一般,無法預測的凶險在等待著自己。
大顆的沙礫被微冷的風兒吹起,蘇薩在雪月的背後沉默不語。他急於回到營中,因為由於雪月的出現他已經延遲了歸營的時間。所以他的馬兒好似一條黑色的閃電一般狂奔著,疾馳帶起的強風之中他的黑發與雪月的黑發纏繞在了一起。
蘇薩將雪月的手臂輕輕一拉,讓她的身子靠在了自己的懷中,希望可以減輕馬兒的顛簸帶給她的衝擊,哪怕是一點點也可以。
雪月與未憐之間的感情蘇薩看在眼裏,雪月不知道,蘇薩的腰間隱藏著一把銀白色的彎刀,他本想將這把彎刀贈與於她,因為她的身上沒有武器怎麼可以?
然而他根本就無需多慮。
蘇薩苦澀一笑,不願去意識從雪月發絲上傳來的淡淡香氣。
大概奔行了一個時辰吧,蘇薩放慢了馬兒的速度,雪月輕拂了一下額頭的虛汗。
“千雪月”
蘇薩在雪月的背後毫無抑揚的喚她的名字,然後問道:“你為何代替黎雲國的公主來到拜淩。”
雪月的肩膀微微一抖,猶豫了一下,便答道:“為了我在邊城的家人...千老爹和弟弟賺些錢財,我和瑩月被騙到了拜淩。本來我以為不是和親,隻以為是參加選妃,然後想個辦法不被選中就可以了,可沒想到...。”
雪月的眸光一暗,回想起與瑩月走散的那一日。
“真是荒唐!”蘇薩冷斥道,然而他藍色瞳中卻微微一晃,他記住了雪月在邊城之中家人的名字。
雪月又告訴了蘇薩是如何遇到千尋的,如何知道它是一個寶物,包括如何找到逃出聖思堡的暗道。
“你走過那條暗道嗎?”
雪月問道,因為她在暗道之中撿到了蘇薩丟失的玉佩。
蘇薩沉默了一下,便道:“算是吧。”
在那之後,他的瞳中就好似關上了一扇厚重的大門一般冷漠,甚至是寒冷如冰,好似一種無形的拒絕,令雪月無法再去追問關於他的事情。
就在一刻的沉默之後,雪月向千尋問道:“你怎麼忽然這麼安靜?”
“咳咳,那是因為我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創傷啊!話說雪月,剛才那個金發美男才是你的男人啊?我可真替你高興,不是這個邪惡的家夥。”
千尋有些不懷好意的細聲說道。雪月不禁苦笑了一下,若千尋是個人的話,她都可以想象得到它斜眼瞟著蘇薩的模樣。
“邪惡的家夥!”
千尋一見蘇薩沒有反應,便又故意說了一句。
蘇薩的眉角快速的一抽,這隻夜壺真是找死!若不是因為自己沒有時間,若它不是雪月的寶物,他即刻就想將它擲入熔爐化為一灘金泥!
“喂,千尋!你不要瞎說!”
雪月急忙道。
“我怎麼瞎說了,難道你喜歡這個家夥嗎?”
“你是想找死?!”
在蘇薩凶狠的聲音之後,四周的溫度都冷卻了多許,他雙腿一夾,馬兒再一次的飛奔了起來。
千尋似乎不敢再說下去,也好像是達成了他的目的,三人便在一片寂靜之中疾馳而去。
不久之後,雪月便見幾裏之外的一篇整齊的灰白色營帳。
“這就是西軍軍營。在進入軍營之前,你們要記住幾個禁忌。
其一,不許亂說話,關於宮中的人和事不許提,包括昨晚發生的一切!
其二,不許參與軍中的任何會議,也不許擅自運用千尋的能力。
其三,不許讓何人知道千尋的存在。若是違抗這三點,你們將會引來殺身之禍!
最後,你是黎雲國的雲丹公主,不要暴露了你的身份!”
雪月點頭答應,千尋雖然不言不語,然而雪月知道,這隻夜壺..不,寶鼎也是個機靈的家夥。
大漠的一座岩山之邊,西軍軍營的幾位副將在天色昏暗之中命新兵們起身收拾營帳準備行軍。
就在外麵一片嘈雜之中,布利安從昏睡之中醒來,便見貝麗卡在替自己背上的傷口塗上新的傷藥。
這或許是貝麗卡為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吧,昨晚的眼淚也是貝麗卡為他第一次流淚。或許,或許還有可能得到這個少女…布利安在心中暗暗自喜的時候,他聽到了營帳之外傳來士兵行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