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出於她出眾的姿色,也或許是出於她的神秘,村莊的人們都稱呼她為‘月河女神。’
“月河女神…”
貝麗卡抬起眼簾,碧色的眼瞳期盼的等待著故事的繼續,這表情稚嫩而可愛極了,不禁讓布利安的心中散開一片暖意。他想要伸出手臂摟住貝麗卡的肩膀,因為他擔心漠域的晚風有些寒冷。然而他也沒有忘記此時的貝利卡是少年‘卡夫’,所以他隻是向貝麗卡微微一笑,解開自己的鬥篷,披在她的身上,然後繼續他的故事。
“那時候漠域數個部族之間的戰亂不斷,生靈塗炭。一日,在月河的上遊發生了一場械鬥。數日之後,月河的水被染成了鮮紅色,在那鮮紅色的河水之中漂浮著數以千計的屍體…。月河女神在河邊打水的時候,發現河灘之上是一具男人的屍體。
月河女神接近那男人,將他的身體翻過來的時候,她發現那是一個俊美無比的男人,並且那個男人還有一絲氣息。
月河女神將那男人帶回了她的家中細心照顧,很快,二人便墜入愛河,成為一對眷侶。然而有一日,另外一個男人找到了月河女神的家中,那也是一個十分漂亮的男人。那男人是月河女神的愛人的弟弟。
他們到底是不是親兄弟無人知道,那男人的弟弟在第一次見到月河女神的時候便對她一見鍾情……”
月河之畔,胡楊樹林。或許因為青藍色的湖麵美麗如幻,也或許是因為月色溫婉柔和,也或許是因為拜淩的軍隊就在附近,雖然那樹林之中毫無人影,雪月卻沒有一絲的懼意,因為她的身上還有千尋。
“這意境可真是如詩如畫…”
千尋的聲音帶著些許的陶醉,雪月輕聲一笑道:“你懂得還挺多麼。”
“那當然,我可是…”
“崇豐千尋鼎。對麼?”雪月看著手腕上的千尋道。
“嗯,這才是我的主人。”
雪月與千尋有一句無一句地聊著,向那林中行去,就地休息的士兵們和數個營帳離她越來越遠,人們的聲音幾乎已經聽不見了,那營帳四周的熒熒火把安靜的搖拽著,遠方隱約可見的大漠沙丘平靜沉寂。
胡楊樹林之中有無數個大大小小的清澈泉水,那泉水的顏色要比月河之水的顏色淡一些,水麵因風兒的撥動而散開一片淡藍色的波瀾漣漃。
雪月找到了一個隱藏在數棵金黃色胡楊樹間的泉水,然後她對千尋說:“喂,千尋。我要在這沐浴。這兩天都沒能沐浴,簡直是難受死了,你可不能看我!”
“喂喂喂,我又不是男人!你怕什麼…”
千尋有些不滿得道。
“你這跟鬧貓似的聲音的確也分不出男女。可是我還是不太習慣…幹脆,我把你裹在我的衣裙裏,這樣你就看不見了吧?”
“好吧,你可別把我丟了哦。”
“好。”雪月說著,便用沒有受傷的手臂解下了她淡藍色的衣裙,然後將千尋裹來了裏麵,又脫下了白色的內裙,然後將纖瘦有致的,雪白的身體浸在了泉水之中。
“啊…雖然有些冰冷,但是好舒服…”
雪月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林中的空氣帶著一股清泉和樹葉的芳香,那芳香從鼻尖散入她的身體,滲入她的心中,將疲憊和彷徨掩蓋了些許。
“這裏真好...”
“小心你的傷口。”
千尋說道。
“嗯,我知道,我的傷口沒有觸碰到水。”
雪月看著自己肩膀上和手臂上部被蘇薩仔細包紮的傷口,她的心中稍稍一緊,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心頭。
雪月輕歎了一聲。
“怎麼了,雪月。在想你那個美貌的金發男人嗎?你是不是和他訂婚了?他叫你小精靈,叫的可真甜蜜…小精靈,哦,小精靈。啊,小精靈!我的小精靈!”
千尋在肆無忌憚的蕩漾著,雪月卻抬起眼簾望著空中的皓色彎月。
“你知道嗎,千尋。未憐真的很美好,可是...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雪月的聲音帶著深深的失落和憂鬱,然後她用指尖撥弄了一下水麵,在水中隱約可見的,她那白皙胸口之上的一片暗紅色傷疤令她自己都會作嘔。
“為什麼?雪月。”千尋那滑稽的聲音與它安靜的語調有些不符。
“因為,不會有人愛上我的身體的,千尋。我真的很醜,很醜。我的身上有一塊很大的傷口。畢竟夫妻,是要有肌膚之親的…。他不會喜歡的...沒有人會喜歡的,千尋。”
雪月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她的唇角微微提起,苦澀一笑,撫摸著胸口凹凸不平的傷疤。
“雪月…你的傷疤是從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