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懷中取出一個白綢包裹的物識,輕輕摩挲光潔的綢布,吩咐道:“將公德文玉的妻女帶來見朕。”

不一會兒,公德文玉的妻女就被帶上來了,她抖嗦地拉著女兒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小丫頭偎在母親懷裏,偷偷地用一雙眼睛打量長陵皇,細長的鳳眸裝滿疑惑和敬畏。

“你們叫什麼名字?”

“奴……奴婢叫單怡……”公德怡拉著女兒謹慎地磕了個頭,“丫頭叫公德綿。”

綿兒盯著長陵皇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公德怡拉拉她的手,示意她低下頭。

“抬起頭來。”長陵皇麵無表情地說。

她並不恨這對落魄母女,隻是心裏很矛盾,她會是怎樣一個天仙美女呢?纖細的腰肢會否纏上紅綢立足而舞,流轉眼波含情脈脈?

單怡是她的階下囚,一句話就可決定她生死,然這並非長陵皇所想,她希望自己輸個心服口服。可她又不希望自己輸,希望在文玉皇身邊出現過的女人,自己是最美的。

單怡抬頭的瞬間,兩個人都愣住了。長陵皇有了新答案,單怡並沒有自己漂亮,她的眼睛和自己的,像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她豁然開朗,眼眶微微發酸,她發自內心地衝她笑,“來,過來。”

打開白綢,裏麵躺著一隻碧瑩的鐲子,單怡畢恭畢敬地跪過來,長陵皇微笑地拾起她的手,將鐲子套在腕子,“嗯,真好看。”

單怡受寵若驚,連連磕頭,要將鐲子捋下來,長陵皇按住她的手道:“這東西不屬於朕,是廣蘭公主給兒媳的。如今,終於找到主人了。”

她看向娟秀的公德綿,長長的眼睛裏飽含純真,“這孩子長得和她父親真像,長大了一定是個美人胚子。朕今日召見你,並非怪罪,朝堂之事,你所知不多,昨日繁華,今日落敗,根本與你無關,雖你是叛賊家人,朕,不會連坐。你看看有什麼要帶走的,一並帶走,帶著孩子離開上陽找個好去處,好自營生。”

單怡似乎想不到長陵皇會這樣開恩,她大大地愣了幾秒,張嘴半天說不出話,然後“砰”、“砰”磕頭,“多謝陛下!多謝陛下!”

“被關押的女眷和孩子還有多少?”

“獄中就隻有一個女子了,是我貼身宮女,她叫玉靈。”

“玉靈?”長陵皇脫口而出,驚喜不已,“她還在宮中?”

單怡磕了個頭道:“是。求陛下赦免玉靈吧,她隻是奴婢的貼身宮女,掀不起什麼大浪。”

那時臥榻兩月,多虧玉靈精心照料,她從不像別的宮人一樣,對落魄的長陵皇橫眉豎眼。雖然相交時日不多,虧得她整日整夜服侍長陵皇,患難見真情,長陵皇怎會虧待了她?

長陵皇淺淺笑,“你放心,朕已為她安排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