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要幹啥?多不友好哇……哎呀鬆點兒鬆點兒,內髒都快擠出來了。”蘇暖正皺著眉頭抱怨著,屋外響起了刺耳的嗩呐聲,她一下子就驚醒過來。
倆女人誰也不搭話,自顧自地滿意道:“小花姑娘這白皮兒紅嘴兒的,連胭脂都省了,我家桂小子要是再大幾歲,我都舍不得給別人保這媒。”
“可不是,現在說這話可晚了,花丫頭嫁到了苗員外家可就是苗家的人,咱們啊還是少惦記。”
說罷也不知道誰,一下子往蘇暖張開有話要說的嘴裏塞了團紅手絹,那手絹也不知道是她們其中哪一個的,帶著一股俗不可耐的脂粉香。
直到這會兒,她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是穿越了,而且馬上就要被人逼著上花轎,要不是這兩人唱戲一樣的裝束,她可能會以為自己這是被人拐賣到山溝溝裏頭了。
穿越是門手藝,笑對需要勇氣,這話可一點兒也不虛啊。
不過不管是被穿越還是被拐賣,都已經由不得她,因為此刻的蘇暖已經被捆成了個純肉餡兒的大粽子,又被扔進了一頂能把人顛成腦震蕩的轎子裏。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別家小仙女穿越之後,不是下凡到深宮/內院被又帥又男人味爆棚的皇帝寵冠六宮,就是降臨在一堆王爺少爺的心尖兒上,從此吃香的喝辣的,成了皇親貴胄們哄搶爭奪的香餑餑。
可是我們蘇暖倒好,一覺醒來被人強行綁上了花轎不說,偏偏還自帶了個土得能掉一碗肥油渣的名兒。
田小花?
嗯,沒錯了,從那兩個肥婆口中得知,她穿越過來的這輩子,的的確確就是叫田小花,而她之所以被綁著送到了苗員外的府上,就是去給他苗家衝喜的。
嘴裏塞滿了東西,也沒法子喊,被人按著拜過了父母天地,這就給送進洞/房了。
洞/房?就是傳說中無證“啪啪”卻不犯法的洞/房花燭夜?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嘛,好歹過去也偷偷看過幾張收繳來的碟,想想那些事兒,饒是還不曾經過人事的蘇暖也心跳加速又麵紅耳赤起來,然後才生出個正兒八經的念頭:不能就這麼稀裏糊塗被人生米煮成熟飯了,得逃婚。
這婚得逃,可是該怎麼逃?
都被綁成棍子似的了,連活動下腳趾頭都成了白日夢一樣的存在,所以就算要逃,也得先理出個子醜寅卯來,否則的話要是沒逃成反倒給抓回來,麵子裏子可都不好看。
鬧騰了一會兒之後,洞/房裏終於安靜下來,蘇暖心頭一喜,心想機會來了,於是吹掉了蒙在臉上礙事的紅蓋頭,一眼就瞥見了房中八仙桌上放著的一把白瓷壺。
外頭喜樂聲聲,根本就沒人注意到洞/房裏傳來的這聲“哐當”聲,蘇暖卻心驚肉跳,瞪著門口看了一會兒,確定沒驚動任何人才鬆了一口氣,蹲下來撿了一塊碎片就開始割,那繩子是麻草搓成的,並不結實,沒兩下就給割斷了。
然後是腳上的,等她推開窗戶想要翻出去溜之大吉的時候,身後卻傳出一個傻愣愣的聲音來:“你是俺娘子,你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