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蘇府的家法(1 / 2)

昨晚的事,攪得洛伊一夜未眠,她原本就與唐夫人說過了,自己不必用丫鬟照顧,在床上躺了一陣,看時辰差不多了,便起床自己做了幾個小菜。早膳剛端上桌,唐夫人身邊的丫鬟來報,說夫人帶著大公子出門去杭州赴宴了,得過小半個月才能回來,若有什麼事,隻管吩咐她即可。

想起昨晚洛溪對她的威脅,洛伊歎了口氣,如今唐夫人與唐離都不在府中,洛溪自然得了機會,估摸著不出今日,她便會找上門來。

果然,未出辰時,洛溪便領著一幹丫鬟,氣勢洶洶地敲響了洛伊的房門。

尚不等洛伊問她要做什麼,洛溪便毫不客氣地擠進來,朝她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從懷中掏出一支玉簪,舉在手中。

那支玉簪正是昨日洛伊在祠堂中看到的那一枚。

她心道不好,聲音也終於失了冷靜,怒道:“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我聽說你對這支玉簪喜歡得緊。”洛溪聲調微微上揚,朝她勾勾嘴角,揚手,將簪子摔在地上。

洛伊搶救不及,眼睜睜看著她最喜歡的那支簪子斷成兩截,一陣心疼,不由得紅了眼,失去理智,待她回過神來時,右手已經掐上了洛溪的脖子,而自己的手,則被洛溪緊緊抓著。

無論之前洛溪怎麼或明或暗地加害於她,她從未覺得眼前這張與從前的她一模一樣的麵孔這般可憎過。

洛溪漲紅了臉,卻揚起一個笑容:“一支簪子罷了,又不是什麼貴重的物事,夫君珍惜也就罷了,這簪子既是先少夫人的,你這麼珍惜它又有何用?!嘖嘖,不過如今倒好,你摔碎了洛夫人的簪子,又企圖置我於死地,這次夫君定不會饒過你了!”

她臉上的笑容已有些扭曲,看著洛伊麵色驚慌地鬆開手,跌坐在地上,劇烈地咳了幾聲,眼中湧出淚來,轉頭對身後嚇傻了的丫鬟說道:“快去請夫君……咳咳……”

丫鬟後退了幾步,飛快地跑了。

一炷香的功夫,唐瑾匆匆趕來,看見跌坐在地上淚眼汪汪的洛溪,目光在她頸間的指印上頓了頓,臉色沉了下來。

“你這是做什麼?”他在氣頭上,索性連“姑娘”二字也省了。

洛伊看了一眼唐瑾,笑道:“少夫人來我這裏摔碎了簪子,還說要告訴四公子是我摔的,我自然想要滅口。”

唐瑾這才看見地上的碎成幾節的玉簪,心中“咯噔”一聲,小心翼翼的將簪子捧起來,收進懷中,麵色陰沉地轉向洛伊道:“洛洛知道祠堂進不得,怎麼會去動這簪子?倒是姑娘,今日這簪子怎麼會在此住處?莫不是姑娘想據為己有?”

“洛洛……洛洛?”洛伊倏地拔高語調,語氣中卻是滿滿的笑意,她看著躺在唐瑾懷中的洛溪,“唐公子莫不是因為這張臉,才娶了她為妻?”

她的聲音驟然降低,隨手撿起一塊玉簪的碎片,猛地朝著洛溪臉上劃下去。

事已至此,她也不必再隱忍什麼,反正今日她必定要受罰,眼前這張臉,她也看夠了。

“放肆!你怎麼下得去手?!”玉簪的碎片在洛溪臉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疤,卻在唐瑾手上留下了一道極深的傷口。

洛伊垂著頭,手上的玉簪碎片還在滴血,她腳邊的地麵殷紅了一片。

四周一片寂靜,她突然笑了起來:“有什麼下不去手的,四公子倒是問問你懷中的人,一年前她麵對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不也刺下去了嗎?!”

洛溪原本還在唐瑾懷中啜泣,聽聞洛伊的話,身子一抖,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洛伊,半張著嘴,嗓子裏發出一陣嚇人的“咕嚕”聲,卻說不出話來。

唐瑾隻當洛溪是害怕,將她抱得更緊,當初在杏林居,他在洛溪出現之前就已經被人下了毒,自然不知洛溪與洛伊之間的恩怨。唐瑾陰沉著臉,麵色是從未有過的可怖。

房間中一陣長久的沉默後,他微微有些沙啞且無力的聲音響了起來:“來人!備家法!”

“慢!”洛伊抬起一隻手,阻止了唐瑾的動作。

“怎麼?”唐瑾嘲諷地看著她:“姑娘昨日不就想讓唐瑾備下家法嗎?難不成今日反悔了?”

洛伊輕笑一聲,道:“反悔?四公子說笑了,梅若做事,從不反悔,隻是唐公子要用唐府的家法罰梅若,莫非承認梅若是唐府的人了麼?”

“我們唐府從沒有你這般狠毒的人!”

洛伊喉頭一陣腥甜,卻強忍下來,臉上的笑意半分未變:“說的也是,唐府從沒有梅若這般狠毒之人,既如此,四公子不妨用我們蘇府的家法吧,如何?”

她不等唐瑾回答,便吩咐唐夫人派來的那個丫鬟,道:“取一柄長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