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鍾過去,太後沒醒……
一刻鍾過去,四周的溫度又降低了不少,文始皇帝臉上已經逐漸顯露出不耐的神色,內殿裏仍舊沒有傳出令人振奮的消息。
所有人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喘一聲。
香即將燃盡。
文始皇帝站起身,冷冷的看著地上不發一言的宮茴香:“怎麼?你們可還有什麼話要說?”
宮茴香仍是不答話,心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香,終是熄滅了。
“陛下,老臣懇請陛下……”
“住嘴,來啊,都給我拖下去。”宮相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被文始皇帝堵了回去,兩個太監把他架了起來。
狐有素年擔憂的看了一眼宮茴香,目光裏一絲不忍,正打算開口替她求情,文始皇帝卻擺了擺手:“國師啊,你不必替他們求情,這賭是早已下了注,收不得的。”
言外之意很明顯,若是他求情也會一並受罰。
幾個太監拖著兩人往外走,此刻的宮相已經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一臉頹廢的任人拉著走。
“太後娘娘醒了。”內殿裏有人大喊一聲。
文始皇帝聽到這話愣了愣,瞬間恢複了原貌對壓送的太監道:“退下吧。”
“參見陛下。”太後身邊一直照顧著的槿姑姑走了出來,叩首道:“太後娘娘請宮小姐進去一趟。”
“去吧。”
文始皇帝一句話,有如大赦一般,在場的人全都鬆了一口氣。
宮茴香跟著槿姑姑再次進到裏頭,發現原本躺在床上氣色虛弱的太後此刻已經坐了起來,看到她來了,竟然慈祥的笑了笑。
“你們都下去吧。”槿姑姑對著那些跪著的太醫宮人們道。又看了一眼太後,也跟著那群宮人走了出去。
“你就是宮茴香?”皇太後慈愛的笑容籠罩在宮茴香身上,似乎不似傳聞中那麼令人後怕:“是個伶俐的丫頭啊。”
“草民謝太後誇獎。”宮茴香不是沒有聽過眼前這位太後的傳奇:十四歲入宮,十六歲封後,雷厲風行,政事要理樣樣精通,卻從不多加幹涉朝政,懂得輕重。獨享先帝寵愛,卻從不與妃嬪爭風吃醋,深得帝心。文始皇帝在她的撫養下,也成為了一代明君。
這樣的她,才會在文始皇帝登基後,被尊為皇太後。雖然錦太後也被尊為太後,但最多不過是個封號罷了,較之還是低了一個等級的。
可是——
宮茴香心裏閃過一絲疑慮:之前為這位皇太後探查病情時,發現一切並不如皇帝所說的僅是普通的病症而已。
而是一種毒,慢性毒。
“哀家從不輕易誇讚人,可你這個丫頭,倒是真讓哀家想要稱讚的一個,你現在一定有一些問題想要知道答案,不如就先聽哀家講一個故事吧。”皇太後臉上泛起一抹幸福的笑容,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憶。
先帝二十年。
宮裏新入了幾位妃嬪,先帝十分開心,一連幾天不再入鳳和宮。她當時還是皇後,並不是十分討先帝喜歡,所以膝下一直沒有任何子嗣。倒是先帝鍾情的賢妃,早已有了一個七八歲的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