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斷腸人道:“你所言和我們獲得的訊息無誤,可見你的確不知內情,但你的女人就未必了,我見你心事重重,定有要事,我等就不留客了。”
張浩然道:“你們想留就留想送就送,未免有失待客之道。”
一指斷腸人道:“小兄弟莫非還有話說?”
張浩然道:“正是。”
一指斷腸人道:“但說無妨。”
張浩然道:“我想知道棺中之人是怎麼死的。”
一指斷腸人默然了片刻,他忽然眼中精光一閃,道:“小兄弟下盤穩如磐石,雙臂如有千鈞力,呼吸均勻,如臥石之猛虎,想必主修的乃是拳術和腿法,另有高人指點,潤之內腑,氣旋丹田,內家功夫也獨具一格,如此內外兼修,用不了幾年,隻怕就可遠勝我等。”
張浩然心下一凜,但卻沒有說話。
我不由也來了興趣,這人竟然一眼就瞧出張浩然是內外兼修,雖說內功還不到家,但如此進展下去,苦練幾年,的確可以超過這人一頭。不過我感興趣的卻是這人明明隻是武師高手,但給人的感覺卻比一般初入化境的高手還要讓人感到危險,他若不是在扮豬吃老虎,用什麼秘法掩蓋了他的修為,那就是他掌握著某種大秘技。就好像七十二絕技中,若將其中一技修至大成,雖然修為未必能夠達到化境,但卻能夠和一般的化境高手一戰而不落下風,畢竟七十二絕技是達摩晚年所創武學,而達摩晚年據說已成功跨入武學傳說中的那一步,所創的武學,當然不是其他武學可比。
這就像是一件藝術雕刻品,大師級的大雕刻家隨手間的創造,其價值就已讓萬千雕刻師拍馬不及。沒入那一步,永遠不知道真正大師的魅力所在。
隻聽一指斷腸人又對張浩然說道:“你的拳術和腿法還不是你最拿手的,你最拿手的應該是槍械。你這樣的人才,應受各方勢力鍾愛和拉攏,即便不再培養,此時也已算得上是一名優秀的戰將。”
武功高強,如果不會玩槍,在這個時代難免留下詬病,故而隻能算打手。而隻會槍械,即便再精通,但如果身體素質沒有到一定程度,同樣是空心的竹子,空有韌性,不能征戰一方,所以隻能算一名槍手。隻有身負上乘武功的槍手,才能算得上是一名合格的戰將。
雖然不清楚為什麼他要說這些,但張浩然顯然並不想在這些話題上過多的浪費時間,他隻是聳了聳肩,道:“你好像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一指斷腸人道:“這就是我給你的答案。”
張浩然道:“什麼意思?”
一指斷腸人道:“我那兄弟已入殮,不容外人打擾,何況我那兄弟遺體諸事,皆由我四弟親手打理,如能發現異常,他必不會瞞我,你大可放心。”
那青媧肅穆的臉色頓時一變。
張浩然聽此一言也是微微一愣,但隨即他便是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後會有期,告辭!”
一指斷腸人默然不語,隨後他對張浩然身後右邊那人說道:“鏡劍,你去送送這位小兄弟,另外帶他去車庫,耽誤了別人不少時間,給他車庫裏最好的越野車,山路難行,希望可以彌補我等所耽誤的時間。”
那鏡劍應是,對一指斷腸人的態度極為恭謹,率先走出門去。
張浩然也走了出去,沒走多遠,隱隱聽見那廂房中一指斷腸人的聲音:“四弟,你為何要欺瞞我等,這麼多年的老兄弟,你如何忍心……他們給了你多少錢……”
張浩然走出房門後,我對他有些刮目相看,那棺材裏的人,雖然死人妝化得很濃,又已換了新衣,但依然有些破綻。那小吃店老板絕不是被人槍殺,而是被人用拳勁或者掌力震死。
這已算是一個重要的發現了,畢竟能夠以拳勁或者拳力震死小吃店老板那樣一個高手,初入化境的高手都不一定能夠做到。而這樣的高手,在邊城有多少?有了這個發現,他們接下來處理起來顯然已不那麼麻煩。
隻要經驗豐富,隻要稍微仔細觀察,其實也不難發現槍殺和被人以絕強內勁震死這其間的區別。當然,所謂的區別,不是說外傷的區別,而是除了外傷所造成的傷害。畢竟入殮後,死人是要被化妝和穿衣服的,豈能容外人冒犯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