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無心之言。起來吧!”燁澤冷冷地命道,心中卻一股氣向上竄。對於酈竹山的妄言,他倒不那麼在意,反而是安信王。

他轉頭瞟了安信王一眼,那人竟一臉得意的表情,不由得暗哼了一聲。剛才若不是酈竹山搶過了安信王的話,聽怕現在他這個做皇帝的也要臉麵無光了。

安信王挑了挑眉,酈竹山這一跪一起出了一身冷汗,幸虧自己反映快,他朝安信王瞪了一眼,他知道安信王那後半句話無非是“或許你認為楚王還要高過皇上”這類,一想到剛才的疏忽便汗顏。

閣內除了無衣,其餘三人均冷麵而對,沒人說一句話。無衣不由得有些擔心,剛才安信王的話著實讓他捏了把冷汗,再這樣下去誰知他還會說出什麼話。於是便上前半步,對燁澤稟道:“皇上,無鹽以德而留名,無衣決非以貌取人之人,還望皇上成全。”

以貌取人,他這意思不是在說他這皇上是以貌取人之人嗎?燁澤眼光在無衣臉上掃過,掠過一絲憤意。

他暗吸了一口氣,低眉間,恰好瞟見無衣腰帶上係著的那塊玉,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顫。是那玉玨,和絳衣的那塊幾乎一模一樣,他曾說過他要讓她看看,即使有那塊玉也不能代表什麼。而如今要讓他妥協嗎?轉頭見酈竹山與安信王仍然怒目而對,心裏一陣煩躁,眉頭鎖得更深了,“你們倆有完沒完。”

兩人同時一怔,回過頭來。椅上的人臉色何止難看,鐵麵一張,緊閉著雙唇看不見咬得死死的牙齒,便卻仿佛已聽到了那磨牙聲。

沒人說話,酈竹山低頭無語,無衣也靜默著,就連安信王也不再言語。半晌,燁澤稍平履了心情,才緩緩地道:“好了,退下吧,朕會好好考慮的。”

三人紛紛舒了口氣。

“酈竹山,你留下來。”燁澤見三人往外退,又道。酈竹山應聲停了下來。安信王一愣,抬眼看了看燁澤,不由得暗笑,腳步卻不停退出閣門。

“父王。”無衣跟上安信王,“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我從來沒有說起過。”

安信王稍稍放緩腳步與無衣並排而行,“你是我的兒子,你的心思我會有知道。”

心思?無衣一愣,他會知道他的心思嗎?他以為他隻是安信王府的世子,隻是受封的楚王,而不是他的兒子。嚴厲的管教,還有讓他做一些他不願做的事兒,他卻隻是在默默地忍受著,他沒有逃離,所以他才會去忻陽,才會遇見絳衣,那個臉落紅印的女子,那個在他頭腦中揮之不去的女子,也許讓他們相遇的便是他的忍受。

(燁澤為何留下酈竹山,正趕往上元宮的絳衣又會遭遇什麼樣的命運,父女重逢是喜,是憂還是悲?明天揭曉下一章: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