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大膽奴才,越說越沒頭沒腦了。雲妃的案子哪兒來的冤情,你莫非是說皇上定案有誤。”田妃聽了頓時又站起身來,心頭的怒氣掩住了那絲怯意。

宮中何人知道雲妃有冤情,無非就隻有絳衣與碧雲,碧雲已死,而絳衣也剩半條命了,但三年前雲妃的案子甚是離奇,之後又不了了之,宮中人雖談不上起疑,但也私下絮著,如今這宮女竟敢說出這樣的話來,竟是大逆不道。

伸手便想向那宮女的臉上一耳光,就在這時,隻見窗邊一個影子一晃而過,田妃的眼瞬間凍結,手也停在了半空。

宮女見那一掌遲遲不下,便擔起了頭,去撞見田妃幾近恐惶的眼神,“娘娘,你……你看見什麼了?”

“那黑影,不……好像是白影。”田妃驀然回過神來,退了一步,腳拌到身後的椅子,跌坐在椅上。抬頭間又見頭頂一個影子一晃而過,瞬間閃入了橫梁後,高高的梁上輕飄下一絲白絮。

“娘娘,是……是貓毛,那隻白貓兒……”宮女忽道,話一出,田妃如同被雷擊電打一般,那不是她的錯覺,再次驟然而起,“不是,已經埋了嗎?怎麼……怎麼在這兒?”

兩人同時打了個寒顫,田妃定了定心,覺察到剛才的失態,吸了口氣,緩緩道:“今夜有些累了,已經幾天沒回月裳宮了,今夜也就不在這兒守著了,一會你去給周公公說一聲。”

田妃邊說邊用眼瞟著頭頂,仿佛那裏橫梁會一下砸在她頭頂。宮女忙應了一聲,如獲大赦一般,轉身引路,兩人出了正寢。走至院中,田妃打發那宮女去向周關立報個信,而她腳步未停匆匆地離了上元宮。

兩個一走屋內頓時清靜,突然橫梁上發出一聲細微的貓叫聲。沒過多久,門外腳步輕移,走進一個人,一身宮女打扮,她向橫梁上喚道:“雪兒,快下來。”

聲音剛落,便有白影一現,從橫上撲了下來,落在地上,腳在地上一騰,撞進了女子的懷中,她在白貓身上撫了一撫,今日可多虧了這“死而複活”的白貓兒。

輕輕一笑,將白貓放在地上,自己則朝床邊走去,見床上躺著的人,竟這般的無聲無息,不覺鼻頭一酸,淚湧而出。“皇上,你可好,臣妾來看你了。”

她說著抽咽了幾聲,見那袒露在外的傷口上包著布帶,伸手想去碰觸,卻又怕傷到他,便又縮回了手,“皇上,你別怪絳衣,她絕無心傷你,她的罪青羅願為她償還。”

無論她怎麼說,床上的人仍然無語無言,青羅心裏一陣觸痛,他的傷怎樣了,她看不出,但是那沉靜的臉龐,她猜到他從未醒過,難道還在昏迷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