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向絳衣近了一步,絳衣卻跟著退了一步,“再見有什麼用,那一夜不已經是離別之夜了嗎?還再見我幹什麼?那一夜之後,我就全忘了。”想起那一夜,絳衣有些心酸,口上說忘了,但心裏卻仍留著一絲傷痕。
“你撒謊。”無衣上前一步,一把攬住她躲閃的身子,“那你為什麼哭?你仍忘不了我。”
絳衣一怔,哭?她有嗎?她沒有,但臉上果然滑過一絲熱,但她決不是因為忘不了他而哭。
她手一用力,將他推開,那淚卻怎麼也推不掉,他輕笑,抓起那桌上的衣服道:“你還記得這件衣服,在忻陽時看你喜歡,我便偷偷買下的,可是還沒送出手,你就消失了,你知道我發瘋似地找你嗎?而你去了哪裏,進了宮,成了另一個人的女人。”
無衣每說一句,便向她逼進一步,她背靠著桌子,已經退無可退。無衣伏下身將手撐在桌上,俯望著她。絳衣別過臉想尋路逃脫,卻被他的雙手圍在桌前,隻聽他又道:“原來這樣的榮華富貴,這樣奢靡的生活才是你真正想要的。”
絳衣一怔,揮掌便向他臉上,“你胡說,決定是你做的,是你做出的選擇。”絳衣的手還未到,卻已被他劫住,他死扣著她的手腕,咬牙道:“是啊,那一夜後你馬上便愛上了齊燁澤,或許你早就等著了,等著踢掉我,再向另一個投懷送抱。”
他的話如針一般紮在絳衣心上,這是那夜在小船上遇著的無衣嗎?這是那個陪她同遊忻陽的無衣嗎?他頓了頓,忽地從他衣內拿出一個東西,絳衣一怔,定眼一看,是那塊玉,那麼熟悉,隻見他又道:“這個,我知道你有了另一塊,你既然不稀罕,我也不會讓她在其他女人身上出來。”
他說著,隻見他手一揚,頓時隻見那玉已經被他扔出了窗外。絳衣一驚,向窗外望去,一片零亂要如何去尋。
她回過眼,淚眼朦朧中撞上他那有幾分譏諷的雙眼,“無衣,你放手吧,仇恨已經讓你什麼也看不清了,你的權力甚至那高高在上的皇帝真的對你有這麼重要嗎?”無衣一愣,鬆在了她的手,見她滿麵的淚,心止不住的痛,伸手撫去她臉上的淚,“我放手,你就會回到我身邊嗎?”
絳衣一怔,她會嗎?她問自己,竟不知怎麼回答,若她能化解無衣與燁澤的矛盾,若她能讓無衣放棄仇恨,若她能讓保存燁澤皇權,甚至是朔元王朝的浩劫,那她願意。
“是,如果你讓手,我就回到你身邊。那你呢?你願意放手嗎?”絳衣答道。
無衣微微退了一步,她的話是真的,可是……他沒有回答,屋內一片死寂,他的沉默讓她心顫,她搖著慢道:“但是無論我怎麼選擇,你都不會改變的,不會放棄你的爭奪的,對嗎?”
無衣驀然一怔,輕答了聲,“是。”隻聽絳衣一聲冷笑,心中的火再次被她點起,他不再看她那含著淚的雙眼,“我為什麼要改變,為什麼要放棄,二十多年前他搶走了我的娘,二十多年後他又搶走了你,我掙紮過,不想受我父王的影響,不想受我父王的控製,但是我得到了什麼,他跟他老子一個得性,隻會奪人所愛。”
“你胡說,是安信王自己送你娘進宮的,根本就不是先皇奪人所愛。你不過也隻是你爹的一顆棋子而已,你被他騙了。”絳衣朝他大嚷道,她記得燁澤告訴過她,當年安信王用了掉包記,先王並不知情,而燁澤也是數年之後才知道的,而當初與這事有關的人,也死的死,失蹤的失蹤。
無衣聽了她的話也不驚,當然更不會相信,隻聽他冷笑一聲又道:“是嗎?還不知道騙人的是誰呢?他還說過什麼話,讓你這樣死心踏地的跟著他?”
絳衣苦笑,她的話,無衣什麼也沒有聽進去,她不要再說,更不要再聽他說,轉身便朝門外走去,這時他一個轉身,從背後將她緊摟住,“他不就是有權有勢,我也可以,他能給你的,我有一個也能給你,皇妃還是皇後?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實現承諾。絳衣,我一直都在說氣話,我知道你和他什麼都還沒有,你等我。”
絳衣沒去掙紮,仍他抱著,口中冷冷地道:“你們不會得逞的,想依靠田妃,想依靠那些邪教,想依靠太後陵做掩飾,你們不會得逞的。”
無衣驀然一怔,鬆了鬆環住她的手臂,“你記起太後陵的事了?”
“是,你們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我都知道。”絳衣答道,狠狠拉開他的手,繼續向門邊走去,他沒有再追來,至門邊,卻又傳來他的聲音,“絳衣,別讓人知道你知道這麼多,會惹來殺身之禍的,不過你放心,我會讓你看到我實現承諾那一天的。”
絳衣一怵,心裏不禁一陣揪痛,他為什麼還要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