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對著舞台中的秋瓷麗輕輕笑道:“吾乃葉龍揚,聞小姐之琴聲,心緒激揚,偶得一詩,欲與秋小姐夜談明月春風。秋小姐,肯賞臉否?”
李南風暗道:“這葉龍揚是何許人也!我好像沒有聽說過。”
不僅李南風沒有聽說過,就連瓊樓裏很多本地豪客也沒有聽說過。隻是這人衣服華麗,氣質不凡,想必非尋常人。
所謂“夜談明月春風”是什麼,大家心中都明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道還相敬如賓不成?無非是想成為秋小姐閨房裏的賓客。
當然,也有不少酒客趁機放言嘲笑。
秋瓷麗彎膝躬身福了一禮,淡雅如秋之菊的聲音應道:“多謝葉公子的厚愛,小女子偶感風寒,身體欠安,恐怕不能陪伴公子共敘夜話了。”
葉龍揚臉色一冷,笑意凝固,剛才他先以詩聲奪聲,又用扮相奪采,竟沒想到還是遭到眼前這個女子的拒絕。
“還真是清高啊!”
頓時,他心中生起一團怒火,隻是強行壓製,臉上又笑了起來,好像不把這拒絕當一回事,“既然如此,吾也不敢強行相邀。秋小姐能否賞臉來吾廂房,共飲一杯?”
頓時,一言激起千層浪,瓊樓中眾多的酒客紛紛大罵葉龍揚。
這不是強行相邀?那該怎麼樣是強行相邀?
大家都是來青樓玩耍的,講究風花雪月,你情我願,才是人生樂趣,偏偏你吃相這麼難看?
秋瓷麗怕事情不好收場,趕緊道:“奴家是清倌兒,自有規矩,不敢壞了規矩。還望公子見諒!”
葉龍揚一根手指頭輕輕地彈在麵前的欄杆上,“砰”的聲爆鳴,梨木雕欄化成片片碎木。
葉龍揚高聲喝道:“難道,本公子連這點麵子都沒有?你們隨國女子都是這麼的守規矩?”
誰也沒有想到這葉龍揚一言不合就大動幹戈,瓊樓中很多人都不敢吱聲了。
畢竟,那梨木雕欄所用的材料是百年黃花梨木,材質堅固,厚實如鐵。但是,這年青人一根手指頭輕輕地一彈,梨木如雪花凋零,木屑紛揚。
若是這根手指落在身上,那該是怎麼樣的後果?
在場的很多人都不是修士,所以噤若寒蟬。而那些姑娘們更是嚇得花容失色,驚慌亂叫。
瓊樓中老鴇縱然有豐富的應對經驗,但是麵對這麼一個暴躁的公子哥,多少有些膽怯,隻好強行打起笑容,和管事以及幾名護衛上前勸慰,避免事態擴大。
“滾!”葉龍揚一聲大喝,周圍空氣起伏震蕩,如同大潮拍岸,廟宇驚鍾。
管事和幾名護衛不是對手,在震蕩的氣浪中,根本站不住腳跟,如大浪中的孤舟,頃刻間沉沒,倒地不起。
“是道法修士!這是金係道法,鍾浪術!”瓊樓中有認識這道法的修士大喝道。
李南風也站起身來,認真的觀察那個葉龍揚施法。
“大晉法令,修士不得無故滋擾民事,難道你想受到法令的嚴懲嗎?”又有修士大聲道。
葉龍揚冷笑道:“當今天子六十年不上朝,專注奇巧淫技,哪還有心管這些事!”
說完,葉龍揚腳蹬地板,身如輕燕,身體離開七樓直衝舞台而去。
秋瓷麗非常慌亂,嬌容失色,隻是拱橋懸空,懸梯很陡,一時間又沒辦法離開。
葉龍揚頗為得意,高聲笑道:“秋小姐莫怕,吾來也!”
突然,他周圍的空氣急劇凝固,一把懸空的斧頭,當頭劈下。
葉龍揚不敢大意,連忙閃身躲開,手中掐訣,口中念咒,忽而在他的身體周圍浮現一圈金色的圓光盾牌。
砰!
空氣化成的斧頭劈在了葉龍揚周身浮現的金色圓盾上,響起一道巨響。
葉龍揚略顯狼狽,身形一退,蹬在梁柱上,踩在梁柱的掛耳銅燈上,才站住身體。
葉龍揚目視周圍,聲如河濤,怒喝道:“凝氣化兵!誰人擋吾?”
這大斧突然而至,要不是他反應快,迅速地施法掐訣,不然這大斧劈下,不死也傷。所以,他異常地暴怒,要拿那罪魁禍首撕成碎片。
“當然是本小……少爺!”趙有容整個嬌軀斜躺在護欄上,手中擰著一壺酒,雙頰紅如桃花,有說不來的悠閑和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