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一天時間,換藥已經成了水月和麒麟每天最最尷尬的事。
所幸經過媚娘的指點,麒麟已經開竅了,不逼她,但依然對她細心地照顧有加,在她麵前也絕口不提感情的事。
“淤血散得差不多了,再敷一兩次藥就可以了。”水月刻意低著頭,一邊替他貼上藥膏,一邊說:“如果當晚就冷敷傷口,說不定現在早就好了。”
麒麟也沒敢看水月的眼睛,自行套上衣裳說:“不是應該熱敷嗎?”
“十二個時辰內應該是冷敷,防止內出血,之後才是熱敷,讓淤血散得快一些。”水月一邊收拾藥品,一邊笑笑著說。
“其實這真不算是什麼傷。”他不好意思地說:“我還真沒因為這點小傷受過這麼好的待遇。”如果讓師父知道了,還不笑掉她的大牙啊。簡直是給師門丟臉,
水月看著他說:“話可不能這麼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們這些男人,太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你們女子愛美,身上若是有個疤痕就破相了。但對男人來說,疤痕是男子漢氣概的一種表現……”
“胡說。”水月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誇誇其談,“可不敢有這麼可怕的想法。難道為了那可笑的男子漢氣概故意留幾個疤?”
麒麟挑挑眉,看進她的眼裏,說:“哪個女子會喜歡脂粉味太濃的男人。”
“這和你受傷拖延治療是兩碼事。”水月再一次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有時會像孩子一樣耍賴難以溝通。
麒麟感受到她的關心,臉上掛著孩子般的笑容說:“知道了,以後會格外注意的。”
水月撲哧一聲笑出聲:“你到底長大了沒有,有時候我覺得你比我小了可不隻是一兩歲而已。”
麒麟聽出她有意提醒他兩人年齡差距的言外之意,卻也不再固執去反駁她的話,反而說:“知道了,姐姐教訓得是。”
水月哼一聲,哭笑不得。他怎麼從一個胡攪蠻纏的男人變成了一個死皮賴臉的孩子了。“把藥喝了?”
“喝藥?”麒麟瞪大眼睛說:“我沒聽錯吧,為什麼要我喝藥?”有沒有搞錯,原來桌子上那碗黑不隆冬的東西是要給他喝的藥,開什麼玩笑。
水月理所當然地說:“活血化瘀啊,內服兼外敷才能好得快。”
“不喝。”麒麟堅決地說:“好得差不多了,反而要我喝藥,哪有這樣的道理?”
“為什麼沒有?”水月拉住他要逃離的身子說:“之前沒讓你喝是因為我疏忽了。”
麒麟試圖掰開水月牢牢抓住他的手,一邊躲一邊說:“別逗了,會被大夥笑死的。”估計現在整個“月老客棧”的人都在外頭偷偷笑他,天啊,他的一世英名怎麼辦啊。
水月大膽猜測道:“你不會是怕苦吧?”
麒麟大受打擊地說:“怎麼可能?我堂堂一個男子漢會怕那點苦。”邊說還不屑地掃了那碗湯藥一眼。
見他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水月問:“那你為什麼不喝?”
“我剛不是說了,喝了會被大夥笑死的。”麒麟皺著眉頭,竟然還撅了撅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