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當半輩子老師了,什麼不明白?男男女女時間長了是要出問題的,這房子我是真不能租給你們了,這是違約金,你們抓緊搬走吧!”
房東撂下這句話,就匆匆離開了。
顧思煙瞥了眼餐桌上的違約金,神色無常的說:“睡吧。”徑自進屋躺下睡了。
姬雪打給楚言,說了房東來了的情況。楚言隻是說我知道了,就要掛電話。
“你怎麼了?怎麼那天從看守所回來,你就怪怪的?”姬雪在他掛電話前問出這句話,楚言沒有回答她,電話還是被掛斷了。
姬雪皺皺眉,關好外屋的燈,進屋的時候顧思煙似乎已經睡著了。
她睡的無聲無息的蜷在一側,另一麵的床褥整整齊齊的。姬雪皺眉,顧思煙平時規規矩矩的,但是睡相實在是不怎麼雅觀。姬雪跟她住在一起的時候,幾乎每天都被她踹醒。
姬雪納悶的跑過去看顧思煙,她還真是睡著了。睡的紋絲不動,要不是她輕微的打著鼾,姬雪甚至都怕她是死掉了。
你們一個兩個都這麼奇怪?
姬雪雖明白顧思煙心裏不好受,但是她這樣靜靜的不吵不鬧,姬雪還真是有點害怕。
要是像我這樣多好,不高興,鬧一鬧,什麼都過去了。姬雪歎氣的想。
可是,這麼大的變故,不是輕易的“鬧一鬧”就能過去的吧?
姬雪睡的很不踏實,半夜醒過來,總是摸一摸身邊的顧思煙,確定她還在身邊,又恍恍惚惚的睡去。
夜裏反反複複的折騰,姬雪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她惺忪著眼從臥室出去,顧思煙早就已經醒了,她還是躺在那張躺椅上,以前的衣服略顯肥大的在她身上逛蕩。
顧思煙的腦袋上還帶著白色的紗布,隱隱的有血漬透出來。姬雪輕輕的喚她,她也沒什麼動作,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電視。
讓人壓抑的靜謐空氣在房子裏流動,電視裏人物誇張熱鬧的吵聲也絲毫打破不了沉默的氛圍。顧思煙盯著電視,似乎看的很認真,又仿佛什麼都沒看進去。
姬雪盯著她看了好一會,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的喊:“思煙?”
顧思煙不答話,長久不變的姿勢,就跟雕像一樣。
姬雪做好了餐點,過來叫她。她也不說什麼,安安靜靜的吃飯。她吃飯的動作很認真,認真的有些遲緩。姬雪看著不言不語的她,很是心慌。
莫不是,把自己打傻了吧?
顧思煙吃過飯,又機械的回到躺椅上看電視。沒有換過台,連廣告新聞也一並看的專注。
姬雪安慰自己,她可能僅僅是,太累了。
到了十點,顧思煙關掉電視。回到屋裏,還是昨天的姿勢一動不動的躺在那睡覺。
(一個人要是真心想走,你是怎麼也看不住的。--姬雪)
一天,她都一句話都沒跟姬雪說過。仿佛,這屋子裏從始至終,都隻是她一個人而已。
姬雪不敢含糊,躺在床上,看了她一夜。
等到早上四點鍾左右的時候,顧思煙毫無預兆的起身。姬雪也不叫她,就是躺在暗處,靜靜的看著她。
顧思煙起身,穿衣服。開門,出去了。
姬雪動作迅速的起身穿衣服,追了出去。
顧思煙依舊麵無表情,跟每一個晨練遛狗的人一樣,一圈圈的繞著小區走。不同的是,晨練的人都是帶著一天開始的欣喜。而顧思煙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就跟死水一樣。
姬雪不知道顧思煙知不知道自己跟著她,同樣的,她也不清楚顧思煙要幹嘛。
顧思煙不知疲憊的一圈圈的走,等到院子裏人漸漸多了起來。有人開始對顧思煙指指點點的說些什麼,她便轉身上樓了。
姬雪上樓開門,顧思煙又跟昨天她起床的時候一樣,靜靜的躺在躺椅上。專注又認真的看著電視裏的早間新聞。
還是昨天那個音量,連頻道也沒有換過。
姬雪知她心裏苦悶,也就沒有多說。楚言打來電話,說房東那麵他會解決,叫姬雪告訴思煙不要擔心,安心的住著。
“你以後都不過來了嗎?”姬雪雖然不大清楚楚言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但是從他這幾天的態度來看,他應該是不會過來了。而且學校那麵,他也辦了休學。
楚言沒有說話,繼續囑咐姬雪:“要是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第一時間打給我,知道嗎?”
姬雪應下來,掛斷電話。看看依舊麵無表情看著電視的顧思煙,她心裏說不上的苦悶。
哎,好不容易有個根紅苗正的青年喜歡思煙,又這樣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