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林已成府內管家多年,位同司空府幕僚,早已不侍奉宴席多年。而此刻的他,又怎會謙卑地給公子鞠身倒酒?
公子,絕對不能有事……
為了驗證自己這個可怕的猜想,瑾熙再不顧它地衝出自己的坐席,一把奪過雲霆移至唇邊的麒麟玉杯,香味濃烈的瓊漿瞬間灑出了一半。少女忙忙將自己銀色的發簪往酒中一插,不過須臾,發釵便通體發黑。
瑾熙瞬間大駭,忙忙傾身護於雲霆身前,“父親,您這是在做什麼!”
阮建鄴望著自己已然失態的女兒,濃眉深蹙,冷冷聲道,“你這又是在做什麼……”
“父親,公子可是我的恩人,若不是他,我此刻早已無法再出現在您的眼前!”
“孤男寡女相處多日,此事若是被傳出去,你可想過自己日後在盛京、在寒寂城中還如何做人?”
瑾熙一聲冷笑,“那我便離開盛京,此身再不入寒寂城一步!”
阮建鄴拍桌大怒,桌案中的酒杯碗筷登時碎了一地,“你敢!”
“我有何不敢?”瑾熙忽然大力地丟開掌中發黑的發釵,發釵頓時落地,與光滑的石麵頓時發出好聽的叮鈴聲。她又猛然抽出另一根更為纖細的鎏金發簪,毫不猶豫地抵在了自己那張絕代風華的芙麵之上。
“阮瑾熙!”
阮建鄴顯然被激怒。
“瑾熙,不要……”
身後男子的氣息溫醇得有如她年少時的美夢,又或是從蘇杭的楊柳湖畔所吹來的縷縷春風,一點又一點,輕輕地拂入了她的內心深處。
那是他第一次喚自己的名字!
瑾熙的眼淚忽然大顆大顆滑落,握著發釵的玉手微顫,“公子,你不要有事,否則我寧可自己早早便死在了那碧巒山上……”
雲霆的心內猛然一動,猶如冬日裏瞬間墜入溫池之中。
瑾熙秀眉緊蹙,心下一狠,金簪霎時劃破鎖骨以上頸脖處的大片光潔肌膚,血珠刹那間染紅了她素白的衣襟,猶如絹布中緩緩綻放出一朵鮮紅牡丹。她眸光堅定,望之竟猶如抱著必死的決心。
雲霆心下猛然一痛,即刻奪過她手中猶帶血珠的發簪,“你是在做什麼?”
瑾熙神色決絕,狠狠地拔下了發上的最後一根金釵,墨發如瀑布般在夜幕中散開。這一次,她甚至不讓雲霆靠近,直直地將發釵抵在了心口。
“阮瑾熙,”望著眼前自己猶如發怒小獸般的女兒,阮建鄴心內不禁也是慌亂一片,可話一出口,言語間卻依舊威嚴無比,“若你就此住手,為父今日便就此放他一條生路。可若你再尋死覓活,那你便今日再別想再見他活著走出司空府大門!”
瑾熙的瀲灩的眸間忽然泛出一層奇異的光彩,嬌柔的聲音裏猶帶著些許抽泣,“……此話當真?”
“我阮建鄴對天為誓,絕不為假!”
瑾熙忽然笑了,笑得絕美而又淒然,令人望之心碎,而她的目光也終於從自己怒極的父親身上移至不遠處那灰青色的頎長身影。
她重重地捏起秀拳,秀甲瞬間嵌入嬌嫩的皮肉之中,可她卻感不到半分疼痛。此刻似是鼓足畢生勇氣般的緩緩走近,繼而慢慢地踮起腳尖,在眼前麵色悲戚的男子猶若朱丹點漆般的薄唇上烙下輕輕一吻。
雲霆高大頎長的身軀猛然一震。
“公子,你走吧,今生是我命數不好,配不上你。”
少女的步伐漸漸倒退,及腰的墨發隨著蓮步肆意地在風中飄揚,淒美而又決絕,“日後山長水闊,你我就此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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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嚶嚶!!寫的寶寶喜歡死雲霆瑾熙了!!今日一天賣命更了七千多字!!不要太愛我!!!但我可是要考研的人了啊啊啊!!!!好怕今後越更越少你們不愛我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