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平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雲倩的懷裏。
雲倩已經哭紅的雙眼看見他醒來才終於破涕為笑:“秦平你終於醒了。”
“這是哪?我怎麼暈倒的?”
秦平一邊問,一邊四處張望,看見不遠處一個一身白衣的青年和一個一身翠色的俊俏少女正不住的朝自己打量。秦平猛地想起來,當時這青年劍指著自己,而那個少女卻不讓青年動劍。
眼見著青年眼中還時不時的透出些許敵意,秦平便掙紮的坐了起來,冷冷的說:“你不是要除魔衛道嗎,怎麼不動手?”
蕭俠哼了一聲,也不理他,自己轉過身去了。
“秦平,你別這樣,他們是好人,當時你不知道為什麼昏了過去。他們就把咱們送到了這裏,還幫著我安葬了爹娘。”
說到這裏,雲倩的眼睛又紅了。秦平一聽安葬,頓時想起來自己的弟弟,慌忙問道:“秦安呢?”
雲倩搖頭歎了口氣,指了指不遠處卷在地上的一張草席:“本來我想把秦安隨我父母一起下葬的,但是知姑娘說我們都不是他的家人,最好問問你的意思再下葬。”
秦平聽了,感激的看了知曉晴一眼,緩緩的走到了弟弟的遺體旁,喃喃道:“弟弟生前有意跟我一起去海邊營生,他說,海邊可以打魚,自給自足再也不必瞧人白眼,靠博人同情,慘淡度日。如果不是受高掌櫃一家恩待,我想我們早已經到了海邊,當起漁民了。”
“那你是想把秦安葬在海邊了?”
“這裏離海邊東去千裏,我帶著他的遺體不方便,我想將弟弟遺體就地火化,然後帶著他的骨灰去撒海。弟弟一直說,大海包容天地,吞吐日月,如果有一天能魂歸大海,那今生受的所有的苦難、委屈,也許就能全都被大海包容、撫慰。”
秦平說著忍不住朝東方的天際看去,他似乎看見弟弟正踩在一艘掛著白帆的帆船上乘風破浪,臉上掛著他今生不會再見到的笑容。
“秦平,我可以讓你好好安葬你弟弟。不過,你手中的魔劍畢竟為天下正道所忌,我執掌遊龍劍不能眼看著魔劍禍亂天下。我看咱們不如擊掌為誓,以三月為期,在此地約戰!”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在下雲華宗門下弟子蕭俠。”
“還未請教姑娘芳名,姑娘急人之難,大恩不言謝,秦平生當隕首死當結草以報!”
“秦少俠言重了,小女子智小晴。當時,你激鬥之後昏倒在地,我不過是看不過有人以大欺小,乘人之危罷了。”
蕭俠聽她含沙射影,不免眉頭一皺,哼了一聲。
智曉晴雖然跟蕭俠相識日淺,卻最愛與他鬥氣,聽得他冷哼一聲,不免身心大快,嘴角上湧出盈盈笑意。
秦平再次朝曉晴抱了抱拳,然後對蕭俠說:“蕭少俠,秦平有個不情之請。”
“你是不是想把雲倩姑娘托付給我?”
“蕭少俠果然古道熱腸,這一去不知路上有多少歹人覬覦噬骨劍。我自保尚且不能保證,何況還要照看沒有修為的雲倩。雲倩一家都是好人,他們並不知道噬骨劍在我們身上,當初收留我們確是源自心善。沒想到,老天爺如此不公,竟然讓掌櫃夫婦遭此無妄之災!他們隻有雲倩這一個獨女,蕭少俠,希望你能好好安置她。”
“放心,我會安置好她,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秦平再次抱拳以謝,然後回身拉著雲倩的手淒然說道:“雲倩,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我秦平生受你父母大恩,本有意照顧你一生一世。可惜,生若浮萍,身不由己。我知道你對我也有情誼,咱們以三年為期,三年後若我還活著必定去找你,若我三年仍不見人,你就另尋他人嫁了吧。”
秦平說著,也不管雲倩已經淚流滿麵,從懷裏逃出兩個銅錢,用噬骨劍分別在倆銅錢上刻了一個平字一個倩字,又在雲倩頭上取下頭繩,分別將兩個銅錢串起來,一一掛在兩人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