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聽出她所吹奏的是一曲的楚曲,吹的是楚國的風土人情,本來是歡快的曲子,由她吹來,卻銜了一絲哀婉之情。
她雖然多次吹簫,可都是以簫聲傷人。此時江澈再聽她簫聲,卻覺得心緒百轉,心裏升起了一股淡淡的鄉情。
那白衣女子見他醒了,停了簫聲,她重傷未愈,嘴唇也沒什麼血色,臉上也顯得十分蒼白,此時被篝火照映,有了一絲別樣緋紅。她往牆上靠了靠,淡淡道:“謝謝你。”
江澈摞了摞身子道:“這是我欠你的,雖然我不知道你拿了他們什麼東西,不過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自古邪不勝正,多行不義必將自斃。”
那白衣女子十分不屑道:“都說我們妖魔是邪,可又有什麼邪得過人的心呢。前朝的煬帝為了自己的無厭貪欲,除諫掩過,內外失政,弄至烽煙四起,山河破碎。本朝太宗皇帝不也是為了得到皇位便弑父殺兄,血染宮闈嗎?君王王鉞一指,便是伏屍百萬,又有什麼邪魔比的過呢。”
江澈微微一愣竟無從反駁道:“你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明早你我便分道揚鑣,從此便兩清了。”
那白衣女子道:“今日若非有你,我怕是劫數難逃,這首曲子便當做我對你的謝禮吧。”話罷便又垂首吹奏起來。
江澈聽那簫聲十分悠揚婉轉,曲調卻十分陌生,隨口問道:“這是什麼曲子?”那白衣女子停了停笑道:“這首曲子叫做越人曲,說的是在春秋時期隔水相望的吳越兩國,有一名越國女子...”她說道這裏似乎想到什麼,臉上微紅,輕啐了一口,道:“你好好聽曲便罷,別再打斷我。”
江澈靠著火堆,聽了一會便覺得昏昏沉沉,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朦朧中他似乎聽到有人痛苦呻吟的聲音。
他連日逃亡,睡得很淺,此時立馬坐起身來,卻發現那白衣女子臉上現出痛苦的神色,花容慘淡,陣紅陣白,顯是元神受了重創的可怕先兆。
江澈原以為她修為不淺,此時已無大礙,卻不想那九霄金光鏡厲害至此,隔了大半日發作起來仍是這麼棘手!
他大駭下一時忘卻與她敵對的關係,忙將她抱了起來。
那白衣女子仍是抖震不休,探手將他摟個結實,江澈腳下不穩,頓時倒地和她滾作一團時。
江澈隻覺那白衣女子和自己臉龐緊貼,唇齒幾乎要貼到自己臉上,臉上一陣滾燙,隻聽那白衣女子顫聲道:“江澈救我!“
江澈忙將她抱在懷中,雙手按上她香背,送入真氣,懍然驚覺。她體內真氣亂竄狂流,如脫韁野馬不受控製的在經脈竅穴間騰奔竄闖,當是真氣外泄,元神湮滅之狀。若不把這可怕的情況改變過來,肯定她捱不了多少時候。
江澈別無他法,隻得往她體內渡入真氣,助她修複內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