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允臉上雖有笑容,心中卻出現一絲擔憂。這天道真的如此不待見妖怪?他不怕死,但他心中有了顧慮。無論是是誰,心中有了顧慮,做事難免會畏手畏腳,他不喜歡這樣,但是又無可奈何。
他停頓片刻,隨後說道:“這麼說來,你獨自前來是想要這大功德?可是至始至終都未曾有過殺意。”
漁仙道人搖頭,他道:“我不想要這功德,也不想成仙,我入魔隻為殺一人,我的殺意也隻為一人。”他說話的時候很平靜,麵色也如常色,隻是心中有多大的恨意,隻有他自己知曉,一個人的一生隻是為了殺一個人,那他對這人有多恨已經無需多言。
龍允沒有問是誰,他已經知曉這人是誰?因為至始至終他隻提到過一個人。他也沒有問他為什麼要殺他,他不想問,也不該問。如此仇怨必有大恨,大恨必有大悲,何必勾起別人的傷心事。
漁仙道人走了,走之前他說:“秦奉心已入魔,我最後一次見他是在極道門。“
他說的話不多,好像也和龍允全無關係,可是龍允卻是沉默了很久。極道門是一個擅長陣法的正道門派,雖然沒有大能,卻仍不能小覷。像極道門門主宮青,雖然道法不強,可是陣法卻極為厲害,兩者結合之下,其實力卻也能讓一般大能者頭痛。
何謂大能?掌平山嶽,腳斷河流,飛天遁地,無所不能,是為大能。大能者的實力何其強大,極道門門主宮青能讓大能頭疼,其實力毋庸置疑。
當年秦奉比試失敗,劍心被破,修為難以進步,除非親手打敗龍允,方才能重立劍心。可是他心知龍允已入妖王之境,就算是他劍心未破,在修煉幾十年也未必打得過,何況他劍心已破。他心中恨意難消,頓生魔念,所以他去了極道門,他的目的隻不過是要借助極道門之力誅殺龍允而已。
龍允稍微一想便已明白。
蕭月見自己夫君沉默不語,便安靜的立於龍允身側,她不愛說話,縱然心中擔憂,她也隻會靜靜的陪著他。事情的經過雖然沒有細說,但她也已經知道漁仙道人最後說的話的意思。
良久,龍允說道:“當年我一招敗他,他定然已經知曉我已到妖王之境,隻是沒想到五年了,他才想要說出去,若是他當時就告知天下多好,現在……”說完他歎了一口氣,沒有在說下去。
蕭月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五年前她還在門派修煉,他們還並未相識。
她微怒道:“你我夫妻一體,本就應該同甘共苦,現在為何還要說這些個話?那極道門陣法雖然厲害,但自身實力平平,你若怕了,就由我代你出手打發了他們。再說了,我們隱藏在凡人城中,他們未必找得到我們。”她說完這話,忽的想起了剛才的漁仙道人,心中對自己話頓失信心。這漁仙道人能找到他們,極道門自然也能找到他們。
龍允搖頭道:“你也太僥幸了,你也知道修仙者中有擅長推演之術的人,極道門的人要找到我們並不算難。”他說完不由的歎了一口氣。
推演之術,是一種能夠看破天機的道法,入門者便能預知凶吉料定先機,若是大成者更是能夠推演未來,判定生死,消災解難。這些人要知曉龍允夫婦位置,隻需推演一番,他們便無所遁形。然而正所謂天機不可泄露,推演之術雖然厲害,卻也是逆天之術,每次推演往往都會被天道所懲罰,所以會推演之術的人不到特殊時候是不輕易推演的。要知道,修仙之人講究順應天道,感悟萬物,心神和一,羽化而登仙,方才能夠突破桎梏,與天地同壽。若是逆天而行,遲早會被天道滅殺,身死道消,難得善終。
龍允道:“我是龍妖化生,不在這天地五行之中,就算是你們修仙者中的天機子也推演不出我的位置,可是你不同,不過你已修仙多年,要推演出你的位置,想必是要承受天道之罰,不過比起成仙來說這天道之罰再大也是值得的。”
天機子,是天機門的一位老祖,自身修為已經奪天地之造化,已經半隻腳踏入神仙之列了。這推演之術推演修為越高之人,承受的天罰越大,像天機子這樣的大能,若是推演自身劫數,恐怕會引發九天雷劫,直接被天地滅殺,所以會推演之術的人往往都難推演自己的劫數。
蕭月問道:“你是說極道門有可能去找天機門推演我的位置。”
龍允點頭道:“不是可能,是一定。”
蕭月心中一涼,慌忙說道:“龍大哥,那你抱著我們的孩子走吧,將我們的孩子養大,讓他好好做人。”她說到這裏突然撲進了龍允的懷裏,她道:“龍大哥,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其實我是靈風門的弟子,我爹爹便是靈風門的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