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好些天了,一直想找阿瑪解釋,可自從上次的不期而遇我就再沒見過阿瑪,連宜佳也沒來過,我也好像是被禁足了似的,除了上次孝莊和康熙召見我再沒出過儲秀宮,我像被人遺忘了似的丟在皇宮的一個角落裏自生自滅。
末蔚行動不方便,我給管事姑姑塞了些銀子,時不時的也過去一趟,兩點一線,我在儲秀宮基本也就這些日常活動了。
殿選的日子越來越近,儲秀宮也比往常會熱鬧些,不少的大臣賄賂太監時不時地往自家女兒那兒捎點東西,看秀女們一個個喜上眉梢地互相攀比,不禁有些心酸,古代女子在家裏的地位就是個賠錢貨,也就這會兒能當上正經的主子,說到底也也不過是個光耀門楣的棋子。不過宮規雖嚴,那也隻是給沒權人訂的。像索尼這樣的權臣,自不可一視同仁了。
這天我們正在練習茶藝,看見索額圖跟著索尼來了儲秀宮,管事姑姑讓我們休息一會兒,把昭慧叫了出去。
我瞄向索額圖,不禁感慨,康熙王朝呼風喚雨的一朝權臣現在隻不過還是個不怎麼得誌侍衛。索尼還是一臉笑意地扶起請安的昭慧,索額圖倒是一臉的冷淡,昭慧給他請安理都沒理。
索尼對著昭慧噓寒問暖地帶到了別處,這種感覺我突然想起我高考的時候,全家總動員似的。
“安寧格格,聽說昭慧姐姐不是還有個妹妹的麼”冰蘭給安寧倒了杯沏好的茶“剛煮好的,嚐嚐我的手藝”
安寧使勁兒搖了搖扇子“不喝了,這天都快熱死了”又抽出手帕“你說曼霜啊,怎麼了”
“沒有,就是納悶索大人怎麼來看侄女兒卻不看女兒。”
我想起好像是去年到過年的時候是有個女孩兒跟在昭慧旁邊,原來她是索額圖的女兒,我看向冰蘭,納悶她說話怎麼前言不搭後語的。
安寧輕笑“還說是聽說,我看你知道的挺多的”安寧放下扇子“曼霜選秀根本沒來,說起來她也挺晦氣的,眼看就要選秀了,她卻不知怎麼的出了濕疹,這哪敢再麵聖,索性直接給禮部報病了。”
一旁一個秀女笑道“那真是可惜了,倘若她們兩姐妹入了宮還能互相扶持一下。”
冰蘭又給自己倒了杯茶“可不是麼,不過我倒要恭喜安寧格格了,幸虧她們兩姐妹是給分開了,不然這會兒昭慧姐姐哪能心甘情願地把您往那個位置上推啊,沒準她還指望著靠別人送她一把呢。”
我把自己的一壺水煮好起火,心裏暗想,看來冰蘭坐不住了,安寧和昭慧關係好大家是都知道的。可她們兩個若聯手,一個是蒙古格格,一個是顯赫家族,恐怕儲秀宮裏沒幾個能鬥得過她們的,甚至有可能最後被啃得渣都不剩。各個擊破,讓她們倆鬥才是王道,看來冰蘭是選了安寧的陣營,才這麼急著把昭慧給踢了。
也算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做不了皇後,就和未來皇後做姐妹,隻不過下錯了賭注。
安寧一愣,笑了笑“我和昭慧也算是玩到大的,什麼脾氣還是知道的”順手摸起手上的茶灌了一口。
“啊”安寧一聲尖叫,茶杯啪地落到地上,嘴上已經燙出了一個水泡。
冰蘭手忙腳亂地抽出絲帕包紮安寧的手,邊吹氣嘴上斥責著“說了水燙,怎麼還這麼不小心”
安寧尷尬得無地自容,隻好借著發火跑回了屋。
因為這點意外大家又鬧哄了一陣子,管事姑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放了我們的課。
我回房間的時候見末蔚正在整理桌子,驚道“你怎麼下地了,好了嗎都”
末蔚笑了笑“讓姑娘掛心了,好多了,總不能老那麼閑著”
“你沒好利落就回去歇著,待會兒有人過來打掃”我進裏間換了件輕便的衣服。
末蔚跟著我進來接過披肩“剛剛我已經讓櫻桃不用來了。”我餘光看了看她,除了行動有些慢別的倒還好。
吃晚飯沒事做就喝會兒茶,這還是在府裏跟阿瑪養成的習慣,隻不過白開水還是沒換掉,末蔚收拾完碗筷,問道“對了,管事姑姑過來問,還要置辦些什麼東西,報給她好送到內務府去”
我放下杯子,有些詫異“置辦什麼,我這裏什麼都不缺。”
“我說姑娘的心也太寬了,當然是殿選要用的東西,這會兒各屋裏的可不都得卯足了勁兒。”
“那我想想”是啊,日子是快了,我放下茶杯,把屋裏的東西給數了一遍,“不用了吧,沒什麼好置辦的,以前的也都夠用。”
其實內務府的置辦也隻是個樣子,儲秀宮裏門庭若市的都是給姑娘們送東西的,也就是我,像是個沒娘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