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你也配(1 / 3)

時笙在國內沒什麼親戚,即便是有,也沒聯係了。

當時他們家那種情況,親戚都避之不及,誰還敢主動跟他們聯係。

時笙那時候也是年紀小,做事全憑一股狠勁,去借錢時受了白眼,便一個人硬撐了下來。

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沒有煩惱、肆意享受青春的時候,她卻憑著一點存款,做了三份兼職,硬生生的湊齊了高額的醫療費,將母親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即便隻是當植物人在醫院多躺了幾年,她也知足了。

時笙回來誰都沒有通知。

飛機在胡安機場停下,她將手裏的書放進前排座椅後麵,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站起來拿行李。

時笙帶的東西很少,就一套換洗的衣服,還有媽媽的骨灰盒。

她在胡安隻呆一天,明天去臨江找南喬,後天便回美國。

走出機場,迎麵吹過來的是胡安帶了芙蓉花香味的空氣。

這個城市變了很多,幾年前她離開這裏去美國的時候,機場還沒有現在的一半大。而如今,已經是全國排名前幾的國際機場了。

坐上出租車,她憑著記憶報了個地址。

司機很健談,“小姐,你是來胡安旅遊嗎?”

他是聽時笙的語氣不像胡安的,又見她從機場出來,還帶個背包。

“不是,”時笙勉強笑了笑,“我是回家。”

是回家吧。

雖然,她已經沒有家了。

但她的戶口是胡安的。

“我就是聽你的語氣不像這邊的,你是胡安哪裏的啊?”

時笙沒回答,司機見她不想說話,便識趣的沒再繼續問了。

很快到了目的地,曾經被燒得焦黑的二層小樓此刻已經修建成了商業中心。

時笙下了車,擰著行李站在馬路上,有幾分茫然的看著這一片。

這裏是她和爸媽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如今再也看不到當初的痕跡了。

車水馬龍的大街上,她像是個沒有皈依的遊魂野鬼一樣站著,手裏捧著媽媽的骨灰盒,神態木然的盯著一棟四五十層的摩天大樓。

在美國,很少有這麼高的建築。

她甚至發現自己有些隱約的不習慣。

也許是時笙在那裏站的時間實在太久了,久到有人見她不對勁上來詢問她,“小姐,你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時笙搖了搖頭,扯出一抹淡笑,“沒有,謝謝。”

時間已經不早了,她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將深棕色的骨灰盒從袋子裏拿出來,摸了摸邊緣的花紋,說道,“媽媽,那裏就是我們之前的家,已經變的我都完全不認識了。”

寂靜無聲。

時笙縮回手,笑了笑,她現在已經接受媽媽已經過世的事實了。

因為倒時差,時笙一直到早上才睡著,九點就被鬧鈴吵醒了。

她今天要去墓地。

在國內,開墓棺需要管理人員批準。

手續不複雜,很快就辦好了。

墓棺打開,時笙將媽媽的骨灰盒放進去,和爸爸的緊緊挨在一起。

葬禮很簡單,就她一個人,沒什麼繁文縟節和忌諱。

墓碑上,爸爸的照片還是一如當年,笑的儒雅溫潤。

隻是時間久了,微微有些泛黃。

她吸了吸鼻子,“爸,我把媽媽帶來了,你要好好照顧她。”

風吹動她的頭發,拂過臉上,癢癢的。

“我可能要明年才能回來看你們了,”這幾年為了省錢,再加上媽媽一直躺在醫院,她也就沒回來過。

“我在美國挺好的,你們不用擔心我。”

時笙從墓地回來,拿著媽媽的舊手機去維修點充電。

維修人員看了看,道:“小姐,你這款手機已經淘汰了,這種充電器找不到了,我隻能直接對著電池充電試試,放置的時間太久,我不保證能充上。”

“如果充不了,能把裏麵的照片導出來嗎?”

“我先試試吧,如果充不上,看看能不能幫你找個同型號的電池。”

“謝謝。”

時笙在手機店裏坐著等,順便查了下明天去去臨江的機票。

因為隻是開機看幾張照片,店員沒充多久就開機給她了,“可以了小姐,開機了。”

時笙接過來,也不用點開照片了,屏保就是。

兩隻交疊的手,能看出是一男一女,女人纖細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鑲嵌著藍色鑽石的戒指。

男人的小手指最上麵的一個指節不正常的彎曲著。

這是爸爸的手。

小時候錯位了,沒有矯正,後來就長定型了。

戒指上那顆藍色的鑽石實在是太醒目了,讓時笙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而她,在另一個地方也看到過這枚璀璨奪目的藍鑽——

季予南的那方小印。

連鑽石的形狀都是一模一樣。

隻不過媽媽手上戴的這一枚心形藍鑽沒有缺陷。

而季予南那顆藍鑽,心尖那一處是平的,被刻上了他的名字。

見時笙盯著手機久久沒有動靜,維修人員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問題,“小姐,是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謝謝。”

時笙將照片傳到自己的手機上,她要給錢,對方沒收。

她又說了聲‘謝謝’才出的維修店,時笙腦子有點亂,季予南的小印是條項鏈,而媽媽的是枚戒指。

但同樣是藍鑽,除了那處缺口,連外形都一模一樣,還是這麼奢侈的材質,如果不是同一個東西會不會太巧合了?

但時笙又覺得不可能。

她從記事起,家裏就隻是小康家境,比一般人稍好一點,但絕對買不起這麼名貴的珠寶。

如果季予南手上的那顆藍鑽真的是屬於媽媽的,那媽媽臨死之前說的‘報仇’是什麼意思?

當年的事故不是一場意外嗎?

燃氣泄漏,引發火災。

當時警察的調查結果是這麼說的。

太亂了。

時笙的腦子裏就像是被人塞進了一團亂麻,找不到源頭,怎麼理都理不清。

當年房子著火,幾乎什麼都沒帶出來,她完全找不到一點線索。

時笙甚至不知道媽媽手上戴的這枚戒指是顆價值連城的藍鑽,還是一般飾品店買的裝飾品,光從照片上完全看不出來。

而且,季家和時家完全是兩個世界。

她做季予南的秘書時,曾經查過季家的資料,季家在季予南很小的時候就全家移民美國,之後似乎沒回過國。

那時她七歲,已經記事了,記憶中從來沒見過季家父母和爸媽同框出現過。

心裏裝著事,整個人都心不在焉的,她沒去臨江,而是直接定了回美國的票。

時笙現在滿腦子都是去將季予南那塊小印仔仔細細的看清楚,恨不得連上麵的紋路都研究透徹。

但那方小印是季予南處理一些特殊事情時用的,他從來都是隨身攜帶,時笙每次見到都是驚鴻一撇,別說仔細研究,能看清個大概都是他對她的信任了。

對於時笙提早上班,季予南沒說什麼。

徐琰和傅隨安安慰了她幾句,就去做事了。

時笙不是那種心裏能完全藏住事的人,有好幾次進去給季予南送文件,都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胸口看。

季予南的那方小印就放在西裝的內包裏。

“時笙,”季予南放下手裏的筆,雙手交叉,抬眸看她時順勢靠進了身後的椅背,“女人太饑渴不是好事。”

“對不起季總,”時笙下意識的道歉,但又覺得這種事太過猥瑣,不能認,解釋道:“我不是饑渴。”

“那你覺得我該把一個從進來就一直盯著男人胸看的女人說成什麼?或者你更喜歡變態這個詞。”

時笙:“……”

她被季予南堵得無言以對,從他的角度,自己好像是在盯著他的胸看。

季予南在文件上簽了字,丟給她,“出去吧。”

……

傅隨安見時笙垂頭喪氣的出來,關切的問:“時姐,季總又朝你發火了?”

她在總裁辦呆了一段時間,也知道季總的脾氣不好。

“沒有,”時笙準備工作,握著鼠標又問:“對了隨安,你給季總送過文件進去嗎?”

“沒有,都是徐助理送進去的。”

時笙點頭,又覺得自己是魔怔了,即便傅隨安進去過,也看到過那方藍色的小印,她還是無法確定那一枚就是和照片上的一樣啊。

她自己都看到過幾次了。

而她也不能直接把照片給傅隨安看,作對比啊。

“怎麼了,時姐?”

時笙搖了搖頭,“沒事。”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我看你經常心不在焉的,要不要去休息室休息一會兒?”

“不用了。”

“要喝水嗎?我給你倒一杯。”

“謝謝,不用。”

時笙和傅隨安不熟,不習慣她這麼關注她,回答的有點僵硬。

徐琰笑著道:“隨安,你別像關注智障一樣關注你時姐,她受不了的,她就是個戰鬥女超人。”

“我是戰鬥女超人沒事,大不了強悍一點,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別成戰鬥女超人了。”

傅隨安彎著唇笑。

徐琰:“……”

……

晚上有個應酬,這個合作季氏爭取很久了,季予南親自去談,帶上了時笙和徐琰。

地點是時笙之前上班的那家娛樂會所。

下了車,徐琰開玩笑的問:“有沒有故地重遊的感覺。”

他和時笙熟,知道對方的底線,所以開玩笑無所顧忌。

這種地方談生意,無非就是喝酒和女人。

季予南和對方公司的克爾頓先生都是這地方的常客,經理親自接待的。

進了包間點完單後,經理一臉神秘的問道:“克爾頓先生,季先生,新來了一批貨。身材模樣都是頂尖的,俄羅斯的,昨天才剛過了培訓期,還沒正式上班,個個都還幹淨著,要不帶進來給你們看看?”

季予南沒說話,克爾頓笑道,“行,你都說好了,就帶進來瞧瞧吧。”

10分鍾後,幾名穿的暴露的俄羅斯美女被帶進了包間,時笙看了一眼,果然如經理說的,身材模樣都是頂尖。

克爾頓看了半晌,笑著道:“果然是好貨,季總您先挑。”

季予南挑了下眉,卻看也沒看站在前麵的那一排女人,手懶懶的揮了一下,“你請。”

克爾頓看出季予南對此不感興趣,也沒勉強,“那我不客氣了季總。”

他喜歡成熟性感的款,選了其中一個最有風韻的。

其餘人有人失望的看了眼季予南,見他不為所動,乖乖的依次退出去了。

包間裏隻剩下他們幾個人。

克爾頓明顯沒有聊合作的意思,一直攬著女人喝酒,手都探進對方的衣服裏了。

徐琰借著敬酒提過兩次,都讓他打擦邊球繞過了。

季予南有些不耐煩,交疊著雙腿斜靠在沙發上抽煙,時不時的輕晃著手裏的酒杯。

慵懶散漫的模樣似乎並不在意這個合約能不能談成。

酒過三巡,克爾頓似乎玩膩了,放開懷裏的俄羅斯美女,將目光落在了除了最開始敬過他一杯酒,之後就一直存在感極低的時笙身上。

“這位小姐是季總的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