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醫生出去後,季予南隨後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撩起衣袖看了眼腕表,“護工已經來了,醫藥費我也交了,沒死的事都別給我打電話,找傅隨安。”
……
季予南走後沒多久季時亦就來了,一身筆挺的西裝,身材清瘦,五官突出,和之前幾次見麵一樣,氣場強勢,一雙眼睛如利刃一樣,鋒芒勁銳。
時笙無意識的坐正身體,“季董事長,您來是有什麼事嗎?”
她不會以為季時亦是來看她的。
季時亦沒坐,或許是不屑坐,他垂眸,淡淡的道:“時笙,你讓我失望了。”
他的話裏沒有指責,隻是在淡淡的陳訴事實,他看著時笙的目光根本不像是在看著一個人,更像是看著一枚沒有生命力的棋子。
時笙知道他話裏的意思。
她咬唇,沉默。
“予南定了去法國的機票,昨天的。”
“我知道,季總去法國出差。”
季時亦哼笑一聲,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冰冷。
那種感覺像是一條纏繞著她的蛇——時笙全身都泛起了寒意。
“出差?你不會真以為他是去出差吧,時笙,你當初站在我麵前讓我同意你和予南的婚事可不是這樣的,當時的你很有野心,但是事實證明,你留不住那個男人。”
時笙從他的神情中讀出來一句:所以,你沒有半點利用價值。
她仰著頭,勾著唇笑了一下,從容淡定,“季總定的是昨天去法國的飛機,但最終,他還是留下了。”
季時亦沒料到她會來這樣一句,微微一愣之後,笑了。
時笙摸不清他的意思,重複道:“季董事長,季總最終還是留下了,不是嗎?”
“才一天而已,既然你有這份自信,那就將他一直給我留在國內。我不希望予南去法國,即便是出差,我也不想他跟慕清歡再有任何牽扯。”
時笙擰眉。
剛才的話隻是用來搪塞季時亦的借口,如果季予南去法國真是為了見慕清歡,她又怎麼能留的住。
見她不語,季時亦的目光冷了幾分,“做不到?”
“季董,我認為這種強硬的方式用在季總身上反而會適得其反。”
季時亦是什麼人?
大半輩子身居高位,即便是聽取意見也要對方有那個資格。
就時笙這種……
不配質疑他的決定。
時笙並沒有去看季時亦陰沉的臉,自顧的說道:“您比我更了解季總,他若是那種能輕易妥協服輸、乖乖的照著您規劃好的路線走的性格,你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會鬧得如此之僵。我不了解季總,但我知道慕小姐的性格,說清高談不上,但絕對不會做小三,因為她的母親當年就是被小三逼得跳了樓,這些年,她和她父親的關係一直沒有緩和,如同仇人一般。”
季時亦眯了眯眸,“繼續。”
時笙垂眸,掩蓋了眸子裏那絲不耐煩的情緒。
她還沒有修煉到處變不驚的定力。
嫁給季予南也隻是想通過他進季家,得到季時亦的信任,隻有這樣她才有機會知道當年的季家和她父母有什麼牽扯。她並不想攪進季予南和慕清歡的感情裏,她父母出事那年他年紀還小,即便對那事有記憶也不會太深刻。
而且,她了解季予南,那個男人她惹不起,所以就盡量不去招惹。
但季時亦的態度,明顯是不想讓她全身而退。
“我會告訴慕清歡,季總已經結婚了。”
得到她的答複,季時亦滿意的笑了笑,終於正眼看向了時笙。
這個女人雖然家世不好,但氣魄不錯,再鍛煉一段時間也能獨當一麵,不是慕清歡那種小家子氣的女人能比的。
如果一年後予南不願意離婚,他倒是可以考慮。
不過,要做他季家的兒媳婦,需要的不隻是從容不迫的氣場,“等你傷好,和予南一起來季家吃飯。”
“謝謝季董。”
“到時候你最好能給我一個你非要嫁給予南的理由,綠卡這種拙劣的借口,還是免了。”
時笙:“……”
一窩子的黃鼠狼。
“好好養傷。”
季時亦囑咐完這一句之後就轉身離開了,拉開門時,原本已經抬起的腳又收了回來。
緊接著,外麵傳來季予南冷諷的聲音,“這麼快就走?你的好兒媳為了留下我,將自己的腿都折騰斷了,不給點獎勵?要不要我幫你填張支票?十萬吧,畢竟車禍這種事力道不好掌握,說不定稍不注意就用力過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