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頭來,對袁熙道:“賢侄如果不急著回去,不如去館陶呆幾日,我這個做長輩的,也好盡盡地主之誼。”
袁熙一聽,大為心動。一路披風淋雨,吃盡了苦頭,而百姓軍剛剛成立,又吸收了一小批幽州兵,正需要一個地方好好整頓整頓。聞言,袁熙道:“不會麻煩淳於伯伯吧?”
淳於瓊笑道:“不會麻煩,不會麻煩。”
袁熙又一指隊伍尾巴上拖著的韓莒子,道:“這位韓騎督……”
淳於瓊冷哼一聲,道:“自取其辱!賢侄將人交給我就是了,我軍中出此敗類,是我這做將軍的責任啊。”
袁熙手被他抓著,越聽越覺得不對,這麼一個謙虛溫厚的人,怎麼會一直被安排在後軍的崗位上?照這個性情,難道應了那句老話,“慈不掌兵”?
總之,淳於瓊第一麵算是給他留了一個好印象。
但沒過幾天,這個印象就被打破了。
到了館陶以後,淳於瓊不停拉著他喝酒。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基本上每頓都是喝酒。而且,這位淳於伯伯嗜酒如命,喝醉了就唱歌,還喜歡自己拔劍起舞,弄得一地雞毛。
喝過一兩次以後,袁熙再也受不了了,不說這個高粱酒度數高不高,就說這個酒品,根本沒法坐下來好好喝。袁熙於是開始躲著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將軍,每天天一亮就到城外駐紮的軍營中訓話。看百姓軍訓練。
趙雲的練兵頗有一套,結合袁熙教給他的軍訓標準,又開展了野外拓展訓練,大大加強了隊伍之間的感情。袁熙還讓他設計一套單兵的對抗拳法,類似軍體拳這種,能夠簡單易學,又威力強大的格鬥術。這個時代的單兵格鬥,一般都是靠陣型排列以多取勝,或者是靠激發士卒的血氣,以勇氣壓倒對手。很少從技術上改進。因為應征入伍的都是農民,一輩子扛著鋤頭,哪有時間訓練得這麼詳細。往往隻要能敢拿起兵器砍人,就能上戰場了。
先登營都是精銳,像徐大眼這樣的人物,個人身手也是不凡。但和趙雲一比,還是遜色了不少。畢竟趙雲還是以武功聞名的將領,手底下功夫不會差到哪裏去。徐大眼等人撞上了石頭,便也對趙雲心服口服了。
晚上,營裏亮起篝火,袁熙讓大家聚在篝火前,暢所欲言,講講每個人的心路曆程,對參與百姓軍的期望。以此來潛移默化這種團隊的融入感。
不知不覺,袁熙就在館陶待了許久,也該回鄴城了。
回去之前,袁熙硬著頭皮,答應了淳於瓊的告別宴。馬上就要走了,在淳於瓊這裏,算是得到了一些優待,總要答謝一下。
按照常規,淳於瓊還是回顧了一下和袁紹的奮鬥曆程。
“你可能會奇怪,我淳於瓊好歹也是西園八校尉之一,為什麼心甘情願跟著你爹幹,還每次待在最後方,自甘寂寞?要知道,我當年在西園校尉中,也算是一員猛將,和那些個世家子買的官不同。我是真刀真槍才搶來的這位置。”
袁熙和他一起喝了點酒,便也聊開了。酒是好東西,原本不熟的兩個人喝了酒,好感度蹭蹭往上升,什麼話題都能聊得來,酒醒以後,敏感的話題又都記不起來了。效果極好。
袁熙便問:“為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