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遠遠大喝道:“在下袁熙,幽州刺史。承蒙大當家信任,在場之人,隻要放下兵器,舉起雙手,視為主動投降,我在此可以承諾,絕不當場殺害。不過……”
張南喝道:“不過什麼?”
袁熙道:“以前你們攔路截道,我就不去說了。但你們這回在北平郡打劫村莊,殺害無辜,凡是手上沾了鮮血的人,需要由官府定罪,獲得應有的懲罰。但若是沒有殺過人的,可以既往不咎。”
張南哂道:“開什麼玩笑……”
他一句話沒有說完,乒乒乓乓一陣聲響,隻見自己背後許多人便拋去了兵器。
他怒喝道:“你們幹什麼?這人是騙你們的!官軍的話,你們也信?”
有個賊兵就道:“反正我們新來的,沒有殺過人……”
有一個人這麼放下了兵器,許許多多相同的人也沒了心理負擔,也紛紛放下了兵器。而少數幾個長相凶悍的,平日裏衝在前麵,殺人放火下得去手的山賊,則緊緊圍繞在張南身邊。
袁熙又道:“負隅頑抗的,殺!願意投降的,可以酌情輕判。”
“你他媽的鬼話講給誰聽?”
“有誰綁了你們二當家的,可赦免無罪!”
“呔!老子跟你拚了!”
張南頓時覺得一陣陣冷風從背上吹過,不給所有人反應的時間,他馬上一拍馬,從自己手下的包圍中縱馬躍出,朝著袁熙這邊殺了過來。
烏桓人樓靜舒向前了一步,擋在了袁熙身前。
然而破了膽的張南又豈敢正麵硬來?他連自己的手下都不敢相信了,又有什麼資本朝袁熙叫板。他一拉馬繩,繞了一個大圈,朝著第三個方向而去。
樓靜舒取下背上的長弓,彎弓搭箭,眼角的餘光緊緊瞄著張南的後背。
地上跪著的焦觸突然叫道:“求大人饒我兄弟一命!”
樓靜舒的手突然停了下來,整張弓弦被拉了起來。看上去的瘦弱的烏桓女子,此刻卻從身體內迸發出了強大的力量。她的眼光一直盯著張南的後背看,張南越來越遠,但箭頭一直跟隨者,在等著袁熙的命令。
“射!”
“嗖——”弓箭離弦而出,宛若流星趕月。
“啊!”
張南應聲落馬。馬兒覺得背上一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跑了兩步便停了下來,兀自回頭觀看。
焦觸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卻仍舊跪著一動不動。其他賊兵則紛紛吸了口冷氣,連忙將雙手舉得更高,生怕自己稍有異動,這弓箭就往自己身上招呼。
袁熙拍手道:“好箭法……果然是僅次於我的存在……”
樓靜舒甩了甩胳膊,收回弓弦,狠狠瞪了他一眼,拍馬回到他背後。回想起在烏桓部落的比箭,再射一百次,袁熙未必能贏一回,絕對是僥幸。
袁熙對地上的焦觸道:“你去收攏你的手下,跟著我走。要是表現良好的,以後可以跟著我混,否則就投進大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