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溫謙再次回到匈奴人所在的場所時,卻發現這一次的馬比上一次還少。他不由皺著眉毛對一個衣衫襤褸的匈奴人道:“怎麼這麼少?”
這匈奴人說漢話不太利索,解釋了半天。溫謙聽出來是一堆困難,道路積雪,部落戰爭,反正就是這麼少了,你看著辦吧。但是呢,價錢卻往上提了。提價的理由也很簡單,還是上麵那些理由。物以稀為貴嘛。
算了,還是趕緊付錢吧。溫謙收了馬,從小巷中離開。還有幾天交易所就開市了,這個時候誰的馬多,誰就能大賺。
剛剛走出這條小巷,去和自己弟弟彙合。馬上就有人對著他吹了聲口哨,一個中年人雙手攏在袖子中,慢慢靠了上來,用官話口音道:“你的馬賣不賣,我出這個數。”
說著從袖子中略微露出手來,比了比手指。
溫謙眼睛頓時瞪大了,比現有行情還要高上兩個點。這個人是瘋了嗎?
“怎麼樣?賣不賣?很好的價格了。”那人道。
溫謙差點便鬆口了,但他畢竟也是做大事的人,觀察必須仔細,一看來人的模樣和口音,便犯了疑惑,問道:“老兄哪裏人?”
那人咧開嘴笑道:“這你就不用管了,隻管問你,賣不賣馬?”
溫謙的兄弟溫庸一直等在路旁,見兄長不過來,便主動走過來,看到這個人,便問道:“大哥,你在跟誰說話?”
那人看到有第三人過來,馬上退開了兩步,催促道:“怎麼樣?”
溫謙看他的樣子,初步便判斷他就是南方豪客中的一員。看來在馬價日益上漲的今日,南方人的聯盟也出現了一絲裂縫,有人偷偷找食吃。
如果溫謙和他做交易,雖然不一定賺得太多,但至少轉手就賺了真金白銀,落袋為安。但他想起崔光的話,賺一點金子算是什麼,如果得罪了崔家,那才叫虧得慘了。想到這裏,他搖了搖頭,朝著自己兄弟轉頭過去。
那南方人歎了口氣,朝著巷子裏望望,便也走開了。
溫庸見哥哥買到了馬,便問道:“剛剛什麼人?”
溫謙道:“問路的而已……”
兩兄弟便一齊往回走。
天上又慢慢飄起雪花來。傳說中的馬匹交易所終於開張了,但首日居然沒有任何交易產生。買賣雙方給出的價格差了十萬八千裏,一個不肯買,一個不肯賣。或許有散戶想要交易,卻攝於雙方的默契,沒有人站出來。
其後,在巷子裏,還爆發了小小的衝突。給這一場鬧劇蒙上了一層陰影。
風莊主的宅院裏又聚集了人,所有人都心中惴惴,等著崔家帶頭的崔光說話。而崔光卻始終沒有出現。眾人催問姓風的莊主,那風某卻說:“崔先生正在和一位重要的客人商議,各位少待。”
有人馬上嚷道:“不會是和南方商人在私下裏達成交易吧?當初可是他崔某人讓咱們捂著不賣,今天看樣子南方人也不吃這一套。”
另外一人馬上道:“季老三,你急什麼?第一天而已,總歸會有落差。要是耐不住寂寞,你按照南方人那個價賣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幾天沒少在黑市上買馬,屯了那麼多匈奴馬,要是照這個價賣了,才算虧。”
季老三道:“你沒有買馬?現在整個冀縣,隻有匈奴人偷偷運馬進來。不找他們買,找誰買?告訴你,我的進價可低著呢,就算照今天這個價賣,我也不會虧,大不了少賺一點。要不是看著崔先生的麵子,我早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