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謙心中一驚,心想自己每日都到匈奴人那裏看馬,明明每日供應的量隻有一點,為什麼這裏的人看上去似乎每個人都進了貨。那姓徐的小老頭今日沒有來,他便找相熟的人問道:“徐先生今日怎麼沒有來?”
那人笑笑道:“那老小子可精明了,一早已經將手中的馬脫手了。”
溫謙大吃一驚,忙問道:“啊?賣了?他賣給誰了?崔先生不是說了,不讓賣麼?”
那人道:“就是賣給了崔家。以市價以下賣給了崔家。現在隻有崔家有餘錢收馬,其他人哪有這個實力?”
溫謙心道原來如此,崔光隻說了不能賣給南方人,卻沒說不能賣給自己人。這徐老頭也是鑽了空子。不過以市價以下,估計也賺不到什麼油水,除非是較早時候便買下的貨色。
溫謙覺著被吵得頭暈,便出來透個氣,沿著屋子便逛一逛。
從今天的情況看,甚不理想啊。南方人看上去並不是那麼容易被欺負,千裏迢迢來買馬,卻還嘴硬。隻是,如果崔光那邊一讓步,自己這好不容易得來的馬,可要砸在手裏了。
當然,自己原先那幾十匹馬,倒是還有賺頭,隻是從匈奴人手上又收的貨,利潤就不多了。天大的好機會,這樣一來可就錯過了。
他心中計較著,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屋子後麵一處庭院,那裏似乎隱隱約約傳出說話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一間屋子的門忽然打開,說話聲音馬上清晰了起來。
“崔先生不用送了,我今日過來隻是建議一二,實際操作,還是在崔先生手裏。”
崔光的聲音道:“二公子百忙之中抽空前來關照崔某,實在感激。”
溫謙馬上停住腳步,朝著那個方向看去,隻見幾個人影朝著自己這裏走來,躲避不及。
來人看到溫謙,笑著道:“啊,溫兄,別來無恙。”
溫謙隻好含笑點點頭。這個人的笑容,他好幾次夢中都能看見,忍不住要泛起惡心來。但畢竟對方是一方州牧,得給足麵子。於是抱拳道:“溫某見過大人。”
袁熙擺擺手道:“今日過來,隻不過和崔先生說說話,不打擾各位了,在下告辭。”
說著便和左右大搖大擺走了。
溫謙看著那背影,心中滋味難言。
崔光站到他身旁,自言自語道:“溫老弟,你知道他今日來是做什麼麼?”
溫謙問道:“做什麼?”
崔光歎道:“他勸我們和南方人達成一個協議,盡快交易,不要賺得太狠了。”
溫謙有些意外,道:“他畢竟是收稅的,隻要達成交易,他便能收稅,難怪急切。”
崔光微笑道:“正是。”
溫謙問道:“崔先生答應了?”
崔光道:“怎麼可能?放心,之前是我讓諸位統一行動,我怎麼也不會讓各位吃虧。隻要買賣還在,就得賺足了差價。大家有錢一起賺。”
溫謙一顆提起的心頓時落下,這位崔家的人,果然好氣魄,自己也便不用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