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身世之迷(1 / 3)

夜色正濃,陰沉的天氣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幾日來的尋找無極島讓兩方人馬都有些人困馬乏,盡管如此也沒有人放棄,落雪宮的人當然是為了雲非能夠擺脫死亡的陰影,至於紫揚山莊的人雖然心有不滿,可是因為莊主的命令也不得不做。

夜正寧靜之時,一陣悠揚的笛聲響起,籠罩著整個寂靜的山林,許久一曲方了,一陣掌聲響了起來,驚擾了林間休息的鳥兒,一陣撲楞楞的展翅之聲響起,雲非自樹上一躍而下,來到了展逸麵前,輕笑道:“展莊主怎知我在這裏?”

展逸眼神複雜的看著雲非,此時心裏反倒很坦然了,原本這些日子自己心裏一直在考慮著自己到底該不該和他有更近一步的接觸,此時看到他一個人落寞的在此吹著笛子,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多年來的仇恨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為成大業他更是把自己當成一個神仙一樣的拚命,現在他對雲非倒有一種惺惺相惜之感,“這麼美的笛聲把我給牽到這裏來的,雲宮主,明人不說暗話,我想你就是當年那個小女孩兒吧?”

雲非一愣,他那天的那番話宮中的人都不曾有所懷疑,這個局外人反倒看了出來,聽他如是說也就不再隱瞞,“展莊主好厲的眼睛,我宮中的人都沒有所懷疑,你倒是看了出來。”

展逸難得的有了笑意,對於自己之前對他那種朦朧的感覺此時也已經確定了,難怪見到他就會有一種強烈到讓自己害怕的占有欲,也許這是老天對他的補償吧,讓他在失去紫揚之後又遇見了他,“隻是你那天的情緒太反常了,讓人不得不懷疑,你宮中的人也隻是關心則亂,其實他們心中也有所懷疑的,隻是現在忙於為你找藥的事情,而沒來得及去細想罷了,一個人擔著這麼重的擔子不累嗎?不妨說出來聽聽。”

雲非眼望著天空,歎道:“逝者已逝,何必再去提呢,有些事情還是讓它留在過去吧,他們也許早就釋懷了。”

展逸看到他小小年紀卻要背負這麼重的擔子,不知道為什麼心裏一陣疼痛,見他不願說出過往,也就不再逼他,隻是輕歎道:“何苦苦了自己呢,隻要你把你的過往說出來,我相信會有無數的人會搶著為你去報仇,人既已負你,又有什麼可放不開的!”

雲非有一刹那的失神,他說的自己不是沒想過,可是真的要情斷義絕嗎?拿著宮裏人對自己的信任讓他們拿著自己的性命去拚,他做不到,骨肉親情他放不下,宮裏人的安全更是他最在乎的,無奈的一笑道:“這樣做能化解了我心頭的仇恨嗎?即使他們都死了,逝去的人還能活過來嗎?既然一切隻是徒勞,又何苦去兩敗俱傷呢?”

展逸從他的眼神中仿佛又看到了當年那個為他失去生命的女子,她們實在太像了,隻是雲非有著更堅強的心,“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那日你既然已經得罪了東方汐浪和北堂靜,如果你不想讓你在乎的人受到傷害就要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雲非若有所思的看著展逸,沉思了許久才再開口,“你要我去殺了自己的親哥哥嗎?東方和北堂全是朝堂之人,你認為我殺了他們真的能永絕後患嗎?殺了他們隻會讓落雪宮樹一個大敵,那時所有人全都在危險之中,甚至包括以落雪宮為名開的錢號商鋪全都要倒黴了,這樣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展莊主會去做嗎?”

“殺人非要讓人知道是你做的嗎?總比你這樣整日沉浸在回憶中要好吧?”展逸心下想著就說了出來,平時他可沒有這分心思去勸人,對他不利的殺無赦,僅此而已。

雲非眼神為之一暗,的確,自己那段過去是心中永遠的一個禁區,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以前的事情,也沒有人能想到他的身世,“我們找個地方去喝酒吧,一醉解千愁如何?”

展逸無奈的歎了口氣,“須知酒入愁腸愁更愁!”他今天一反常態,竟然能與人談心,真是世間一件奇事,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

“那你不去我一個人去嘍?”雲非言罷便起身要走,偷眼瞄了展逸一下,知道他一定不會讓他一個人去,自己隻不過是做做樣子。

“不如去我那裏喝上兩杯吧?多日未曾回莊裏了,也該回去看看了,雲宮主就請移大駕去我莊裏吧。”展逸看著他要走,急忙道。

“那就走吧,還等什麼?”雲非率先而行,展逸看著他一會一個樣子真有些啼笑皆非,剛還一副滿腹心事的樣子,現在就豪情萬千的要喝酒去了。

一路無話,兩個人來到了紫揚山莊,展逸吩咐仆人下去備酒菜,帶著雲非來到了偏院的落揚居,廳內布置的很是雅致,雲非笑道:“展莊主怕不是在這居中藏了什麼佳人吧?”

展逸神色一冷,淡淡的道:“這是我一位已逝侍妾的居所。”

雲非見展逸神色微變,知是提到他的傷心事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展莊主。”

展逸看著屋子裏麵熟悉的一切,心上泛起了絲絲疼痛,居所還在,隻是佳人已逝,看著雲非精致如玉的麵龐,想起了紫揚的笑臉,仿佛就在眼前一般,手不知不覺得輕撫上了雲非的臉龐,喃喃的道:“你們真像,就像是她又回到了我的身邊。”

雲非躲開他的狼手,輕咳道:“展莊主緬懷故人可不要認錯了人。”

展逸自知失態,尷尬的收回手,道:“失禮了,請坐吧,今天不醉不休。”

說話間仆人已將酒菜準備好,兩壇杏花村酒也擺在了桌上,展逸將侍候的下人也都給趕了下去,落揚居裏麵就隻剩下了雲非和他兩個人,倒滿了兩杯酒舉杯道:“先幹為敬。”言罷將一杯酒喝幹了。

雲非也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讚道:“好酒,醇而不濃,烈而不苦,應該是杏花村加了些杏肉吧,否則這種烈酒都會辣得人眼淚直流的。”

“好厲害的感覺,裏麵加了什麼你都知道,那你可知道這酒又叫什麼?”展逸誇讚道。

雲非為自己又倒滿了一杯,輕嚐了口,餘味無窮,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酒應該是醉相思吧。”

展逸輕笑道:“還真沒有你不知道的東西,嗬嗬,不錯,就是醉相思,釀酒之人是因為妻子故去,思念妻子而終日買醉,有一日將下酒的杏花幹不小心碰到了酒壇中,醒來後發現這酒卻更好喝了,而這釀酒人因此也一晚成名,為酒取名為醉相思。”

雲非輕笑道:“凡人都有相思之意,卻是這大富大貴之家沒有了骨肉親情,情愛之意更是做戲,可歎可悲啊。”

展逸聽得出來雲非是有弦外之音,不過今天和他在一起喝酒不想去想那些讓人不開心的事情,也就沒有在意,兩個人說說笑笑的喝到了寅時,全都醉得一塌糊塗,展逸迷迷糊糊的問道:“你到底瞞了大家什麼事情?難道當年的事情你到現在都走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