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慢跑著,一邊往他們那邊看。
夏初蕾憤憤不平地踢著腳下的石頭:“季海平,你就看我不順眼。”
“我是教官,你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跟著我的口哨做動作……”
夏初蕾捏緊拳頭,低語:“我又不是小狗,怎能跟著你的哨子做動作?”
季海平指東,她偏要轉西,他要她向前,她就退後。
平時在部隊裏哪個部下敢這樣違抗他的指令?季海平攢緊了眉。
“把臀部抬高一點。”他的指揮棒虛空一打。
夏初蕾哪裏管他,自顧自地做著不在規範的動作。
“肩膀……”季海平伸手過去,想扳正她的肩膀。
“教官,你……”夏初蕾雙手環胸,彈跳開去,活像被猥褻的可憐少女。
隨著夏初蕾那聲大叫,繞操場跑步的同學都看向他們這邊,季海平的手還很尷尬地停在半空,麵前的少女用一雙純潔無辜人大眼控訴他,睫毛上還掛著一顆淚珠。看到她這樣的表情,連他都想安慰她,如果當事人不是他自己……周圍的空氣好像靜止了。
“初蕾……”我跑過來,拉走夏初蕾,轉頭對季海平說:“教官,對不起,我這個朋友愛開玩笑。”
夏初蕾不情不願地被我拉走,回眸瞬間臉上可憐兮兮的表情已經消失,頑皮的笑意在眼中一閃而過,斜視著季海平,她可不是好惹的!
季海平錯愕地站在當地,半天無法動彈。
“現在的學生啊!“他歎道。
又一個早晨,我們又站在山頂田徑場聽季教官一本正經地講話,再一次把大學生的德智體美說了一遍,強調學生身心健康發展。
“教官,我生病,今天我不去跑步。“夏初蕾走到季海平麵前。
“什麼病?“季海平頭也不抬。
“就是……就是,我幹嘛要跟你說?“她跺腳。
“初蕾今天不舒服……“我唧唧哼哼,把頭低下去。
“你向教官請假,怎能不說明原因?“他沒看我,眼光盯著夏初蕾。
“不準就算了,哼!“夏初蕾掉頭就走。
太陽早早就出來,山頂田徑場一片亮晃晃的光照得人頭沉沉,夏初蕾漸漸從隊伍中落下,扶著腰在後麵慢騰騰地走著。我倒退著走到她身邊,拉著她一起跑。
哨子響了一聲,夏初蕾回頭對上季海平的眼睛。她挑釁地看他,甩開我的手,快速地跑到隊伍前麵。
“有人暈倒……“人群向操場一點聚集。我急忙跑到前麵,季海平快所有人一步,扶起暈倒在地上的夏初蕾。
“沈恬音你跟我一起送夏初蕾去醫務處,班長出來帶領其它人繼續晨練。“吩咐好,他讓我和另外一個女生扶著夏初蕾到醫務處。
“這種天氣應該不是中暑。“他摸了一下夏初蕾的額頭。小小的臉蛋蒼白無血色,緊閉的眼線顯得可憐兮兮的,不再是平常活潑愛鬧的模樣。
我焦急地看著她,
“她剛剛明明說了不舒服,我卻沒有聽她解釋……“他表情愧疚。
“不是中暑,她隻是……”這種話怎麼跟一個男教官說?
季海平很快明白過來,他在國外留學,思想開放,覺得這種事情並沒有什麼好難為情。
“女孩來例假,不能進行激烈運動,這種情況是可以向我請假的。“他說。
醫生拿來了藥片和糖水,夏初蕾醒過來,麵無表情地看著季海平,眼中帶有惱意。
季海平說:“你好好休息,這兩天晨練時你不用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