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吉普車折下柏油公路,揚起一陣子的塵土,開進一個村子裏。
那天晚上,司馬原從死者褲頭的商標標簽上發現了“金縣”二個字後,就立即奔赴金縣,以褲頭為線索,開始了調查死者身份之旅。
司馬原首先與城關派出所取得聯係,然後將縣城的十幾個服裝店列出名單,再一一上門查訪。但是,他和範光明接連地跑了幾個地方都沒有收獲。現在他們又來到一個叫昌平的服裝店。
這個服裝店的經理是個樣子很精幹的青年人。
“請問,這件褲頭是你們店製作的嗎?”說的時候,司馬原就把那件汙損的褲頭遞到經理手裏,並溫和地望著他,希望有些好的消息。
“我看看。”經理翻看著褲頭的針腳,又細細地瞧了瞧褲頭上的半截商標標簽(這些細節是司馬原重新按照原來的樣子縫合上去的),點了點頭說:“不錯,是我們店的產品。”
“請再看看,這種褲頭賣出去有多長時間了?”
“嗯。已經有一年多了。”經理語氣肯定地回答,“因為這種褲頭一年多前就停止生產了。”
“那能夠談談都是在什麼地方銷售嗎?”
“我們這個服裝店本來就比較偏僻,門麵又小,並且也談不上有什麼名聲。而且這種褲頭的質量和樣式都跟不上去,早就淘汰了。但是,也為了搞一點錢回,所以一件也沒有在外地銷售,基本上都是在周邊賣出的。”
死者肯定就是金縣人了!司馬原從昌平服裝店出來,心裏感到一陣喜悅,因為很難設想一個外地人,會專程到金縣來買一件這樣蹩腳的褲頭。
可是用什麼方法能夠盡快地查到死者的身份呢?嗯,他想了想,就對範光明說:“走,去縣廣播站,說不定會有些收獲!”
金縣廣播站距離昌平服裝店不遠。找到廣播站後他推開寫有“站長辦公室”字樣的房門,看見一位中年男子坐在桌子後麵。
“對不起,打擾您了!”司馬原說著就遞過自己的工作證。
“哦,是S市公安局的同誌,有事嗎?”站長很客氣地遞過一杯水。
“是這樣,我們發現了一具男人的屍體,現在已經基本判定是金縣人,但是具體情況還不清楚。所以想借助縣有線廣播,發一條認領屍體的啟事。唔,這是死者的照片。”
“啊,這不是安靈敏嗎?”站長端詳了一會兒說道。
“你認識他!”
“也不算認識,隻不過是不久前他來過這裏,好像是要求播一下廣告。”
“廣告,是什麼內容的?”
站長拉開抽屜,翻騰了幾下,取出一張紙來遞給司馬原。隻見上麵寫道:為了廣大的農民群眾盡快地富裕起來,我天龍養殖場準備出售新進的蚯蚓良種大平二號,每組一千元,第一次分組返買主八百元,第二次分組返六百元。第三次分組返三百元,以購買日期為準,滿三十天分組。請廣大群眾莫失良機,速來購買。地址:城關鎮安莊村,聯係人:安靈敏。
“是什麼樣的蚯蚓,每組要一千元?”
“當時我也是這麼想。蚯蚓隻不過是有降血壓,疏鬆土壤的作用,怎麼能夠有這麼貴呢?我想他在騙人,所以就沒有同意。”
司馬原和範光明告別了站長,就立即上車朝著安莊趕去。
等到了安莊,他們問了一下人,便來到一個普通的農家小院前。這個農家小院嵌在圍牆中間的是兩扇緊閉的大門,釘在上麵的鐵環沒有掛鎖頭。司馬原上前就拍動了幾下鐵環。
“誰呀?”隨著女人的一聲問,門“吱……”拉開了一條縫,同時露出一張蒼白而憔悴的臉龐,樣子雖然隻有二十幾歲,但細細的皺紋卻已經清楚地印在額頭。
“對不起,你丈夫叫安靈敏嗎?”
婦人點了點頭。
“你看是他嗎?”司馬原將照片遞給她。
婦女盯著照片楞楞地看了一會,憂戚的雙眼現出了驚恐之色:“是,是。是他。”
“他的左耳口是不是有一顆暗紅色的肉瘤?”
“是,他叫那是拴馬樁。”
“他的左側臀上是不是有一個瘡疤?”
“嗯,是他小時候害瘡留下的。”
“那,你認識這件褲頭嗎?”範光明掏出那件汙損的死者褲頭。
她接過來,仔細地看了看:“不錯,是他的,這不,褲子的扣子掉了一隻,是我用白線縫上的。”
司馬原點點頭,這才不由稍微輕輕地鬆了口氣。
“靈敏怎麼啦?”少婦焦急地問。
“他死了,被人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