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雲跌坐在鋪著幹稻草的地上,看著蘇皓月和她摯愛的即墨寒十指緊扣並肩遠去的背影,眼中幾乎要滲出鮮血。
蘇皓月為什麼可以獲得她夢寐以求的一切?明明她才是蘇家最優秀的女兒。
“不,我不會輸的。”蘇若雲攥緊拳頭,咬著牙狠狠說道:“蘇皓月,你害我至此,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監牢中的時光過得十分漫長,每一分每一秒對於蘇若雲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
每一間牢房裏都有一隻破碗,裝著一點清水,是獄卒分發給犯人飲用的。
蘇若雲用撕下衣裙的一塊布料,蘸著碗中的水仔細將臉頰擦拭幹淨。然後又將頭發重新整理好,用布料盤起紮緊。
一切準備就緒,蘇若雲背靠著牆坐在地上,心中思緒萬千。
眼下,蘇家所有人都已經放棄了她,但是她知道,至少還有一個人一定不會棄她於不顧,這個人就是她的母親孫秋蓮。事到如今,隻能派人去向母親報信,讓她無論如何也要想法子救自己。
這個世道,有錢能使鬼推磨。孫秋蓮掌管蘇家多年,即使現在落魄,可是周轉的銀子還是有的,隻要她花點錢買通看守的獄卒,然後找一個身形年齡與自己相差無幾的人混進監牢,來個狸貓換太子替自己坐牢,也不是不可能的。
到時候,她重獲自由,一切都可以從長計議。
正在這時,每日派飯的獄卒張三提著大食桶來了。他身材瘦小,衙差的衣服穿在身上不停地晃蕩著,隔著很遠幾乎都能聞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汗臭味。
隻見張三用長勺舀了一勺如同豬飼料一般粗糙的飯菜,隔著柵欄伸進牢房,將飯菜倒在另一隻空碗中,聲音幹啞難聽:“吃飯了。”一邊說著,一雙賊眼還滴溜溜地在蘇若雲俏麗的麵龐上打轉。
蘇若雲勉強壓下心頭的嫌惡,衝著張三嬌媚一笑:“官差大哥,我肚子好疼啊,你能來幫我看看嘛?”
張三頓時心花怒放,可又礙於蘇若雲的身份,不得不裝作正經道:“你肚子疼找我有什麼用?我又不會看病。”
“哎呀,你過來,我告訴你哪裏疼,你幫我揉一揉就好了。”蘇若雲媚眼如絲,一張精致的麵龐在幽暗的牢房中顯得格外醒目。
張三看著眼前嬌滴滴的大美人,又想到自家那個黃臉婆早已是人老珠黃,就算是年輕時,容顏也不及她分毫。話說回來,他還從未嚐試過像蘇若雲這樣美麗的女子是什麼滋味,所以麵對她的挑逗不禁心癢難耐。
張三也有些狐疑,蘇若雲為什麼要勾引自己呢?但是轉念一想,就算他打開牢門,外麵的獄卒少說也有數十個,她一介女流絕不可能從看管嚴密的刑部大牢裏逃出去。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於是張三一時間色上心頭,打開牢房大門走了進去。
聖上在八月十五中秋宮宴的時候將要親自出題考問國子監三十名監生,讓監生自由辯論。這可是朝中矚目的大事,畢竟一旦表現得到陛下的賞識,就很有可能平步青雲,省下了許多彎路。
就在考試前夕,蘇家大房卻鬧得雞飛狗跳。
孫秋蓮的房中一地珍貴瓷器的碎片,還有被掀翻的紅木桌椅。她攥著帕子,捂著胸口罵道:“你這個逆子,你還有沒有良心?!那可是你的親妹妹啊,現在被人陷害在牢房中吃盡苦頭,你卻不聞不問!”
蘇睿沉著臉,也已經在暴怒的邊緣,但是麵對自己的母親,他也不得不耐著性子說道:“母親,若雲的事情現在已經無法收場,不然父親不會將她從蘇家族譜中除名。可是為什麼您就是不能體諒父親的苦心,非要賠上整個蘇家也要淌這趟渾水呢?”
“渾水?哈哈!在你和你那個冷漠自私的爹眼中,若雲的生死隻不過是一趟渾水了是嗎?!”
孫秋蓮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說:“我怎麼不知道你爹的打算?若雲現在沒用了,就對她棄如敝履。他身為一家之主,又是朝廷重臣,肩負著責任,做出這樣的抉擇我理解,所以他將若雲趕出蘇家我也沒有阻攔。可是如今若雲什麼都沒有了,我隻是想救她出來,讓她隱姓埋名去遠方生活,這又有什麼錯?!對於咱們蘇家來說,買通個把人,很難辦到嗎?為什麼這一點點忙你都不願意幫,是要眼睜睜看著若雲去死嗎?”
蘇睿簡直對孫秋蓮的不講道理無計可施了,婦人之見,看問題總是隻看表麵,這件事說著簡單,實則風險極大。上次他差點被蘇若雲帶著進了監牢,以致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所以這次他說什麼也不會幫這個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