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們小姐聰明絕頂,機靈過人,難不成還會怕他區區一個道士?”紫鳶聳聳鼻子,得意的神情中夾雜了一絲不屑:“從前周小姐不也被吹得神乎其神?可與我們小姐相比,她還是遜色了不少。瞧,就連這些世家小姐們如今也都開始圍著咱家小姐轉了,這就是人心所向!”
說罷,她傲嬌地一揚下巴道:“碧汀,你說對不對?”
被莫名其妙拉進陣營地碧汀隻覺得紫鳶的模樣十分可笑,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附和地點點頭:“你說的對!”
蘇皓月頭疼地扶額,不得不提點兩句:“紫鳶,穩重一點,別老是張揚舞爪的。”
蘇智抿抿唇,淺笑著說道:“紫鳶這丫頭的話倒是沒錯。皓月你三兩下就解決了令邵誌清這個父母官都十分棘手的案件,還想出了利用打撈上來的泥沙修建觀景亭這樣變廢為寶的妙計,這兩件事早已傳到了陛下的耳中,陛下對你大加讚賞,朝會上當著百官的麵,連誇二叔父‘虎父無犬女’呢。連陛下都毫不掩飾對你的賞識,上行下效,其他人自然也會如此了。”
“陛下也知道了?”蘇皓月微微有些驚訝,她沒想到這兩件事的傳播度會這麼廣。
“是啊。人人傳唱瀾公子品行高潔,不僅有大儒之風,更兼俠士之氣。那個受你恩惠的王久貴更誇張了,他把你在慕瀾樓與人比試文采時寫下來的對子裱了起來,掛在正殿中央,還請說書人將那日的情形編成了話本,每日在樓裏說一遍,長此以往,人們口口相傳,江南早已是人盡皆知。還有,官府順應民意,將由你捐贈修建的觀景亭取名為念瀾亭。你說說,這麼大的動靜,陛下雖說身在朝中,卻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又怎會不知呢?”
紫鳶在一旁聽得熱血沸騰,興奮極了:“那我家小姐豈不是天下聞名了?”
蘇智笑著頷首:“沒錯,有道是天下誰人不識君啊!皓月,從此你可就是咱們大梁最了不得的小姐了,閨閣女子中,你當屬第一。”
身為當事人的蘇皓月卻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欣喜,她隻是淡淡地挑了挑唇畔,隨意地將垂落下來的發絲攏到耳後,說道:“樹大招風,鬧這麼大,焉知是福是禍。”
她當時雖說有私心,更多的卻是將計就計,順水推舟罷了。而事情發展成這樣,確實超乎了她的預料。
一直沒說話的碧汀卻笑著安慰道:“小姐這一身本領,藏是藏不住的。小姐做了好事,獲得百姓讚譽那是福報,何不坦然受之?隻是以後不知又會多出多少雙眼睛盯在小姐身上,不過倒也無妨,大不了行事更謹慎些罷了。”
碧汀平日裏話並不太多,但是偶爾說兩句,倒是很有道理,蘇皓月淡淡的愁思也在這句話中疏散了不少。
“對了,皓月,你和王爺的婚事可定下來了嗎?算起來,你歸京也有些日子了,這樁大事是不是也該提上日程了?”蘇智話鋒一轉,笑眯眯地問道。
蘇皓月一愣,麵上浮現兩團嬌羞的紅暈。
“二哥都不急,我急什麼?”蘇皓月故作從容地說道,又將球踢回給了蘇智。
蘇智哈哈一笑:“我這八字都還沒一撇呢,你若是等著我,豈不是要成老姑娘了?”
蘇皓月抬眸,打量了他一眼,隻見他這句玩笑倒是說得十分認真。
“八字還沒一撇?二哥,你不會真的這樣以為吧?”蘇皓月蹙著眉頭問道。
“是啊。”蘇智回答得十分幹脆,還理直氣壯地反問道:“不然呢?”
蘇皓月簡直想一巴掌拍醒這個反應遲鈍的二哥,人家吳若彤對他的情意都表現得那麼明顯了,他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
蘇智見蘇皓月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不禁有些懵了:“皓月,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沒什麼。”對上他無辜的雙眼,蘇皓月又隻能重重地歎一口氣。
這種事情,她怎麼也不好直接點破吧?一個二哥,一個四妹,兩個人都是一樣的遲鈍,隻是可憐吳家兄妹了。
蘇智忽然想起什麼事來,連忙站起身說道:“皓月,今日我就回府去了。一來淺汐一個人操持蘇家,我有些不放心,二來北漠王子將在不日進京,我估計要忙一陣,再加上許多公文還在府中,來回折騰也麻煩。”
“北漠王子進京?”蘇皓月挑挑眉。
遼曠的北漠大地上原本駐紮著許多大大小小的遊牧部落,後來其中一支名為紮納勒的部族逐漸發展壯大,吞並了其他部落,最終統一了北漠,紮納勒的統治者則自立為汗王。百年來,大梁與北漠的關係一直都十分微妙,有時和平融洽,有時也會為了利益劍拔弩張。大梁統治者對於北漠這個不太安分的鄰居,一般都會采取兩種手段,一是拉攏安撫,盡量避免發生爭端,當然,在安撫不了的情況下,大梁也會展現出強硬的一麵,向北漠施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