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不是省油的燈(1 / 2)

當晚,月色如水。

即墨寒從勤政殿出來,步履有些沉重。

宮道上,他正巧遇上了行色匆匆的宋太醫。

宋太醫是皇後的心腹,和宮中能請得動他的,也隻有皇後一人。

想到這裏,即墨寒留了個心眼,手腕一翻,一枚銀彈正好落在宋太醫的跟前。他著急趕路,也沒注意那麼多,一腳踩在圓滾滾的銀彈上,慘叫一聲滑倒在地,背在肩上的藥箱也打翻了。

跟在即墨寒身後的疾風會意,立刻走上前去,不留痕跡地擋在宋太醫身前,俯下身詢問道:“大人這是怎的了?可有大礙?”

宋太醫這才注意到不遠處的即墨寒,他麵色一變,連忙點頭哈腰道:“天黑路滑,微臣在王爺跟前失了禮數,還望王爺贖罪。”

即墨寒淡淡地哼了一聲,留給他一張冷峻的側臉。

疾風象征性地替宋太醫收拾了一下散落一地的物品,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宋太醫連連稱謝,將藥箱重新背在肩頭,行了個禮便離去了。

疾風拾起被他擋在身後的銀彈,塞入懷中,回到了即墨寒的身邊。

“王爺,屬下看仔細了。”

“嗯。”

“藥方上開的都是些清火的藥,還有一些外敷的藥膏。”疾風小聲地說道。

“回去將方子抄在紙上,拿去給霍老頭看看。”即墨寒聲音清冷。

“是。”

皇後宮中,一隻葡萄紋瓷盒擺在桌上,盒子裏裝著的膏脂在油燈下閃爍著詭異的光澤。

皇後死死盯著瓷盒,纏著紗布的麵容做不了誇張的表情,卻阻擋不了皇後眼中迸發的精光。

“這兩個死丫頭,暗地裏爭風吃醋也就罷了,竟敢把算盤打到本宮的身上!”皇後繃著嘴角,咬牙說道。

這瓷盒正是蔣曼姝新獻上的玉容膏。經過宋太醫的診斷,她臉上之所以無端起了疹子,罪魁禍首就是這玉容膏裏被人摻進的毒物。

第一盒皇後用過後覺得效果不錯,便托魏景鴻再去向蔣曼姝討要,可沒想到這一盒卻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皇後不傻,她知道蔣曼姝不會在自己進獻的東西上動手腳,這極有可能是傅常槿為了打壓蔣曼姝而使出的計謀。

這東西是她送上來的,皇後用了出了事,蔣曼姝必然難辭其咎。

可皇後好歹也在後宮中屹立不倒數十年,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被傅常槿蒙騙了去?

但是,即便知道真相又如何呢?傅常槿是傅太師的親孫女,又是她的親兒媳,把事情鬧大,對她對魏景鴻半點好處都沒有。所以,不管出於哪方麵考慮,眼下皇後都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這筆賬,本宮記下了。”皇後惡狠狠地說道:“賤丫頭,等鴻兒登基,本宮必然饒不了她!”

“娘娘,您且寬心,宋太醫說了,您這病並不嚴重,用了藥休養幾日便能痊愈。”大宮女勸慰道:“這幾日您切忌大動肝火,會令病情加重的。”

“行了!絮絮叨叨的,本宮能不知道嗎?”皇後嫌惡地瞥了她一眼:“滾下去!”

大宮女瑟縮了一下,委屈地噤了聲,縮著肩膀退下了。

楚靖王府。

霍神醫一手捧著藥方仔細瞧著,一手捋著長長的白須,良久,才說道:“這是一些解毒清火、祛風止癢的藥,內服外用,一應俱全。怎麼?誰得了麵廯嗎?”

蘇皓月挑眉,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麵廯?難道說,皇後娘娘成了麻子?”

霍神醫怔了怔:“當真?”

“唔。”即墨寒微微頷首:“八九不離十。”

“我的天老爺,一國皇後麵目全非,還如何能母儀天下?”霍神醫咋舌,將方子放在桌上,食指重重地叩了叩:“照方子來看,病情倒並不十分嚴重。隻是麵廯損傷容貌,要恢複如初至少需要一個月。”

“可是皇後好端端的,怎麼會得了麵廯呢?”蘇皓月咬著下唇,思索著。

這難道是敬妃的手筆?

不對不對,若真是敬妃出手,絕不會僅僅隻是讓皇後得了麵廯這麼簡單。冒這麼大的風險,效果卻是不溫不火,明顯是不劃算的。

再說了,自從魏景琰被皇帝打發去了昭陵,敬妃在宮中就變得低調了許多,整日宮門緊鎖,稱病謝客。就連皇後之前三番兩次上門挑釁她都能一忍再忍,又何必在這節骨眼上惹出這沒用的風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