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他和沈清辭在一起的時候,他就特別喜歡吃楚如斯的幹醋,他就是喜歡看沈清辭一遍又一遍的確認隻愛他。
然而,要說楚如斯沒有企圖,他段九連標點符號都不信!
所以——
段九眸色深沉地盯著沈清辭的肚子,這裏麵到底是誰的種?顧遇殊?楚如斯?還是他段九的?亦或者是路人甲乙丙丁的?
沈清辭覺得肚子一抽一抽的疼,大腦也叫囂著要爆炸一樣,她努力平複心情,她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
也許人之將死,總有執念吧。
蘇杭杭突然推門進病房,聲音溫柔:“九哥,我已經安排好羊水穿刺了。”
段九扯了扯領帶,將蘇杭杭攬入懷裏,低頭印上一吻:“辛苦了。”
蘇杭杭仰頭溫溫一笑:“那以後是我們的孩子啊。”
沈清辭看著他們的互動,心中狠狠一刺,有什麼比這更加絕望的嗎?她的愛人和孩子,都拱手讓人了。
段九滿是輕蔑和懷疑地看向沈清辭:“還不一定是我的孩子。”
沈清辭冷笑一聲,原來真的還有更絕望的,愛人不信任的言語就像是利刃,攪動她的心。
她深呼吸下床,即使臉色蒼白,卻體態萬千:“段九,孩子是你的,我會證明給你看。”
然而,正當她準備接受羊水穿刺的時候,醫生卻慎重地提醒了一句:“沈小姐,雖然羊水穿刺造成流產的概率低於千分之一,但是您的體質偏弱,胎兒狀況不穩。你的孕檢胎兒正常,不需要做羊水穿刺,我們並不建議你采取這種侵入式手段來傷害胎兒。”
沈清辭手指都在顫抖,她要做的羊水刺穿,是為了親子鑒定……她回頭看段九,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段九,我們不做了,好不好?”
段九輕微地抬起腳,最終還是頓住了,麵無表情:“做!”這個孩子,不是他段九的,就沒有必要生下來。
蘇杭杭挽著段九的手臂,眉心一皺,要不是她拉著,段九估計早就衝過去了。
沈清辭很清楚自己的情況,她知道自己保住這個孩子到底有多困難,她撐著桌子站起來,對著段九緩慢而沉重地跪下來:“我求你了。”
她從不下跪求人,平生隻有兩次,第一次是為了救段九而跟顧遇殊下跪,第二次是為了救段九的孩子,跟段九下跪。
真是可笑至極!
段九背在身後的手倏然緊握,她就這麼給他跪下了!!!當初是這個女人喊著要流產,現在又是她不要流產,按她現在的身份,她想生下來的,隻有是顧遇殊的孩子。
而他,偏偏不讓她如意。
“做。”段九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然而最終還是泄露了一絲輕顫。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有一種恐慌——這個孩子,還真不一定是他的。
沈清辭猛地瞪大眼睛,腦子裏的血管突突突的顫動,她眼前一黑,搖搖晃晃地就往下倒……
段九,你何以薄情至此?
是否當年我就愛錯了你?
是否,你當年就沒愛過我,以至於你對我既然沒有一絲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