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十九本來是來談買賣的,不料竟是出了這檔子事,心中多少有些氣。楊紹文也是覺得不好意思,連忙向寧十九賠罪:“十九姑娘,怪我們百威鏢局教導手下無方,讓姑娘看了笑話,有什麼衝撞了姑娘的,還請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多多擔待些。
一眾手下見少當家的都開了口,也連忙出聲賠罪,說是誤會了寧十九,讓她多擔待。
寧十九那裏是蠻不講理的人,更何況這件事實際上也與他們無關,笑著擺手,讓大家不必客氣。
又行至楊紹文麵前,微笑道:“楊公子,今日之事是誰都不想發生的,楊公子慷慨大方,白白讓三人跟我走,十九感激不盡,又怎會怪公子。至於押鏢的事,十九不日便譴鋪裏的夥計將契約拿來交予公子。”
楊紹文聽聞這話,作揖行禮道:“寧姑娘實在不必與我客氣,一口一個楊公子叫的我實在惶恐。紹文不過剛十三歲,說起來叫您姑娘也有些失禮。”
說著直起身子,一本正經的說道:“紹文佩服您巾幗之姿,若是不嫌棄便叫您一生姐姐可好?寧姐姐自此叫我小文,我這心裏也算是安穩些。”
雖然先前楊紹文也說過這話,但寧十九思量著畢竟第一次見麵,礙於禮儀,不好叫他人昵稱。但如今看來這楊紹文也頗對自己的脾性,此時楊紹文開了口,自己也就不再推脫。
寧十九當即便改了口:“能有小文這麼個文質彬彬的弟弟,姐姐自然高興,又怎麼會嫌棄呢。”
兩人閑談一番,竟是十分對脾氣。隻是寧十九手頭還有事要做,隻能告辭了。
楊紹文送走了寧十九,他那個不善交際的爹才從房裏出來,做回原處看眾人練武。楊紹文也跟著看了會兒,實在參不透自己的父親每日都在看什麼,搖了搖頭回賬房算賬去了。
誰知隻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外麵就有人叫。原來是寧十九派了劉掌櫃來簽契約。
楊紹文迎出去,劉掌櫃一見他便親親熱熱的說道:“這恐怕就是我們大掌櫃的認得弟弟了吧,果真一表人材。”
劉掌櫃說著從身後家丁手裏拿過一個錦盒,塞給楊紹文。楊紹文將錦盒打開,裏麵安然放著一支毛筆,楊紹文拿起來把玩一番,是筆杆是檀香木,不但清香宜人,而且十分輕便。筆頭則是上好的狼毫。楊紹文心裏雖十分喜歡,但無功不受祿,於是楊紹文還是將筆放回錦盒,要還給劉掌櫃,還出言推脫。
劉掌櫃卻是不接,勸道:“楊公子不必客氣,這東西是我們家大掌櫃的送您的一來是送自己弟弟的見麵禮,二來也是祝我們兩家合作愉快。更何況楊公子您白白送了三個人給玄鶴樓,我們大掌櫃的說什麼也沒有白占弟弟便宜的道理。這東西你便收下吧。”
楊紹文見推脫不得,也就欣然收下,領著一行人到內堂簽契約。卻不想劉掌櫃見了楊暝渲又不知從哪掏出個小盒子來,說是要寧十九要給他的,謝謝他的救命之恩。楊暝渲分了個眼神給他,楊紹文怕他失禮,硬用眼神示意他。他接過盒子,本打算禮貌的看一眼,誰知開了盒子眼睛就直了。
不為其他,隻為那盒子裏放了一把小匕首,樸實無華的樣子,鞘上甚至還有些鏽跡。一個眨眼的功夫,楊暝渲竟是連人帶盒子都不見了。隻留下自己的兒子和劉掌櫃麵麵相覷。
而另一邊的寧十九麵對劉先的問題微微一笑:“你問我為何不送自己啊金器給楊家父子?人情世故上的事你還是得多向劉掌櫃學學。禮物自然要投其所好,這麼淺顯的道理你應該明白的。金飾雖然看起來貴重,但紹文弟弟愛詩書寫字,自然送狼毫筆。至於楊大掌櫃的那把匕首看似其貌不揚,但其實是前朝鑄劍師楊鐵為自己愛子打的,削鐵如泥,傳世百年匕身不朽。楊大掌櫃是武癡,自然喜歡。”
劉先原先還以為送禮要送的越貴重越讓人喜歡,沒成想裏頭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心裏對寧十九的佩服又多了幾分。
寧十九見他懂便讓他暫且退下了。想著自己這幾日做的也不少了,整日的忙碌讓自己無限顧及其他,可是一閑下來心裏還是空落落的。
寧十九隻能自己找點事做,自己從百威鏢局領回來的三個鏢師,分別叫方雲,李龍,趙家才。雖然是鏢師,雖然是鏢師,但長得也算是眉清目秀,並不是五大三粗的大漢樣子。寧十九當時選人也特意注意了這一點,畢竟顧客上門,總不能將人嚇走了,若是一堵肌肉人牆擋在哪裏還做什麼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