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十九也跟著笑了,還以為就算寧知期沒猜出來,衛尉也總該告訴他了,誰知竟是到了如今這種地步,寧知期還當她是原來的那個寧十九。
看衛尉瞧著她,似是以眼神詢問她的意見,寧十九也無心瞞著寧知期,便微微點了點頭。
寧知期還在那裏生著氣呢,別扭的指責他們兩個人:“你們倆鐵定是有什麼秘密瞞著我呢!”
衛尉又歎了口氣,仿佛覺得自己最近歎氣的次數越發多了起來,但該解釋的還是得解釋,於是指著寧十九對寧知期道:“她不是你的三妹。”
寧知期更加不解了:“你胡說什麼呢,十九自小在寧國侯府長大,她不是我妹妹,難不成你是我妹妹?”
寧知期衝衛尉搖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對寧知期開口道:“還是我來解釋吧,我確實不是你原來的妹妹寧十九。”
說完沉吟一瞬,目光灼灼的看著寧知期道:“我乃鎮遠將軍嫡幺女——楚攸寧。”
“什麼!你說什麼胡話呢!楚攸寧被貶為庶民,我與衛尉一直在尋她。你是她?你莫不是又糊塗了?”寧知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寧十九所說的話,自己的妹妹怎的就突然成了摯友的妹妹了?
他扯著衛尉的袖子似是想證明什麼:“你說句話呀,你不是說還未尋得攸寧的蹤跡嗎?”
聽他的聲音發著抖,衛尉也十分不忍,但真相總得讓他知道,於是狠狠心道:“一年前楚家被滅門,相傳楚攸寧被貶為庶民,我應你我摯友,也就是楚攸寧哥哥楚江言的遺願,一直尋找楚攸寧。兩年無果,但一個多月前,我收到線報,楚攸寧原來一直被關押在太子府……”
看著寧知期不敢相信的目光,衛尉還是說了下去:“我收到消息的時候已楚攸寧已經被折磨地不堪忍受,自殺斃命了……”
衛尉知道這些話說出來,三個人心裏都不會好受。但長痛不如短痛,隻有今日將一切說開,才有往後的親密無間。
寧十九也深知這個道理,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受盡屈辱的時候還有人一直在尋找自己,她忽然覺得從前所受的苦都沒那麼苦,經曆的痛也沒那麼痛。
看另外兩人苦著一張臉,她率先微笑起來,開口安慰道:“沒關係的,我現在這不是坐在這裏嗎。一切都過去了。”
她深吸一口氣,佯裝輕鬆地說道:“接下來的故事就讓我來講吧。我自盡之後,醒來便在寧國侯府了,我想是上天待我不薄,讓我重來一次,讓我有機會為楚家上下報仇。”
她將眼中盈盈的淚水流回心裏,目光堅定:“我一定要察知當年的真相,讓楚家沉冤昭雪!”
寧知期仿佛被她感染了:“攸寧,我信你,也信你衛大哥。以前我們沒能遵守與楚江言的諾言,害你受苦,從今之後再也不會了,我與衛尉一定會盡力幫你,也算對得起江言,對得起楚將軍。”
衛尉也跟著點頭,應和道:“沒錯,隻是楚攸寧這個名字恐怕以後是叫不得了。從今以後你是寧十九,也是我與知期的妹妹。隻是你想調查當年的事隻怕……”
寧十九聽出他話裏的猶豫,但這件事是自己今生必須要做的,於是堅定道:“我知道這件事很難,但是查不出真相,我如何有顏麵麵對我身在黃泉的父母兄長。我意已決,衛大哥不必勸我。”
衛尉苦笑一聲:“當年江言臨死前囑咐我,萬不可讓你再查此事。你我原來雖然從未相見,但總聽江言提起你的事,知道你性格剛烈。我早就知道肯定勸你不住,也不多費口舌。隻有一句話,有什麼事盡管來找我,我盡量為你辦。”
“衛大哥,說起來確實有一事想勞煩衛大哥。”寧十九起身深深的行了個禮。
衛尉連忙將她扶起來,讓她有話直說便是。
“當年楚家滿門抄斬,除了我身為太子妃留了一命,家姐楚青慈也因為自小身體孱弱,在江南修養逃過一劫。如今已經一年有餘,還想請衛大哥尋得她,看她過得還好不好。至於我重生以及要為楚家報仇一事……還是讓不要讓家姐知道了,平白惹她擔心。”寧十九說出心中訴求,哀切的看著衛尉。
看他眼中透著擔憂,衛尉安慰她:你且放心便是,當年皇令一下,我便派人找到她了,將她安置在江南一個名叫梅鎮的地方。隻是……她身子向來不好,聽聞消息便大病了一場,知道你還活著才硬挺了過來,這些日子身子一直反複,若是從別處聽聞你的死訊,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