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計劃在寧十九心中逐步成型,現在耽擱了幾天,離大婚滿打滿算還有不到十日。金環那邊應該出不了差錯,而孫莫問那邊經過一番敲打也全情投入到製圖工作中。
寧十九唯一擔心的就是不可控的王勇兵,現在就是要讓王勇兵對金環更加死心。這倒是也簡單,隻需要讓劉先小範圍的放出消息,說金家小姐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愛好吟詩作對,但無奈灰容土貌,支離臃腫。
不過半日,整個南十六巷的人就都知道金小姐是個五短三粗卻胸有日月的奇女子了。更有好事者還根據街頭傳說畫了一副金家小姐的畫像,簡直不堪入目。
這消息雖說是寧十九有意放出去的,卻沒先到消息卻傳的那麼快,轉眼便傳到了翠煙樓。
翠煙樓裏顧杏兒房中,王勇兵正對著一幅畫像唉聲歎氣:“你瞧瞧,你瞧瞧,我說什麼來著,我就說怎麼那姓金的老匹夫怎的這麼急著讓她的女兒嫁給我,原來是個嫁不出去的醜八怪。也不知道我爹怎麼想的,連人都沒見過就讓我娶回家,這不是害我一輩子嗎。”
說著話,一雙盈盈纖手撩開了屋裏層層疊疊的紗幔,從裏頭走出來一個纖腰若擺柳的嬌媚女子。隻見她行至王勇兵身後,兩條玉臂環住他的脖頸,又輕輕的將下巴放在他肩窩裏。看到他手裏的畫輕輕笑了一聲。
隻見她紅唇微啟,調笑道:“怎的,這就是你那將來的劉夫人,倒是生的天上地下隻此一款。”
這聲似銀鈴,言笑晏晏的女子便是顧杏兒了。王勇兵見她出來,便將手中的畫放下,回身抱住她,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顧杏兒嚇了一跳,也不惱笑著嗔怪他幾句就又親親熱熱的環住他的脖頸了。
王勇兵就愛她這幅嬌俏的樣子,佯裝委屈:“好啊你,巴不得讓我娶個醜八怪,到時候天天往你這裏跑才好。”
顧杏兒輕捶他的胸口:“滿口胡話,你那未過門的妻子醜是醜了點,但多少是個才女。別不高興了。”
“呸,不是才女我還不煩呢,整日裏吟詩作對唧唧歪歪的,更是惱人!”那王勇兵卻是更加不屑了。但即便心裏再不樂意,父親的命令自己總不敢違背,隻能憋著讓顧杏兒別再提這件事了,心煩得很。
那顧杏兒也是個玲瓏心思,當時知道王勇兵要娶妻,還擔心自己地位不保,幾番試探下來,看來這人還是牢牢的困在自己的手掌心裏,也就笑著轉開話題,兩人飲酒作樂好不快活。
而這頭玄鶴樓裏,帶著麵紗的寧十九正在接見一位特殊的客人,她問堂下弓著腰的那人:“那畫你可是讓王勇兵王公子瞧見了?”
堂下那人畢恭畢敬的應聲:“瞧見了瞧見了,不但如此,他還將畫搶了去,帶進了翠煙樓。”
好,這事你辦的十分妥帖,去賬房上領五兩銀子就可以離開了,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這件事若是讓他人知道了去,就不是還回五兩銀子那麼簡單了。”
那人自然不敢多嘴,應聲領了錢便走了。
原來這人便是王勇兵手上那幅畫的作者,是寧十九讓劉先找來的,就為了讓王勇兵自以為“親眼目睹”了自己醜陋的未過門的妻子。他的心隻要搖擺不定了,那接下來的事就要好辦許多。
是夜,寧十九連同豆花在子時來到翠煙樓後巷。豆花使了巧勁翻身爬過院牆,從裏頭給寧十九開了門。
寧十九一早打聽好了顧杏兒房間所在,直奔那處而去。依舊是由豆花在前麵探路,到了房門前便以薄刀插入門縫,挑開門梁,兩人順利推門而入。
因此顧杏兒聽到動靜睜開眼時,見到自己屋裏竟然出現兩個陌生人,不由大驚這就要尖叫出聲。豆花眼疾手快捂住她還沒來得及發聲的嘴巴。
寧十九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一碗茶水,這才開口:“杏兒姑娘放心,我們兩人此次前來是為了一樁生意,並非要取人性命。這樁生意對你來說百利而無一害,姑娘不妨聽一聽。”
說著她放下茶盞,指了指豆花,對顧杏兒說:“我可以讓她放手,但你要保證不要驚動他人可好?”
見顧杏兒鎮靜下來點了點頭,寧十九才擺手讓豆花放手。豆花領了命,放手後站到寧十九身後不再動作。
紗幔後的顧杏兒整整衣衫,鎮定的走到桌前,也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碗茶水壓驚,平靜道:“你是誰?來這裏做什麼?要同我談的又是什麼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