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十九一下矯遍吸引了街上幾乎所有人的目光,一是因為她雖然帶著麵紗依然掩不住的風華。但最主要的還是她以十六歲的年紀便接管了玄鶴樓,不但經營的有聲有色,還得到了皇上青眼有加,不但賞賜她評定叛亂有功,還將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上的祭器,交給玄鶴樓同營造司合作打造。
這玄鶴樓,以及寧十九這三個字,連同寧十九以麵紗示人的樣子都已經在閔津城傳開了,此時見到真人就在麵前,眾人難免暗中觀察著這人到底有什麼本領。
感受著眾人明裏暗裏,或是羨慕或是嫉妒的目光,寧十九隻覺得渾身不自在。但她麵上依舊是淡淡的樣子,從容的轉身回到轎子裏,吩咐轎夫起轎回玄鶴樓。
而街道上的眾人見她離開,回想起方才的匆匆一撇,又有了今日的談資。
而轎子中的寧十九則在心內暗笑——自己恐怕是昏了頭了,莫被金環這一番話刺激到了,竟是出現了幻覺,王勇兵與顧杏兒早已經死了,又怎麼會出現在閔津城繁華的街道上呢……
寧十九全當自己出現了幻覺,回到了玄鶴樓。
可是沒想到,在玄鶴樓裏等著他的竟然是久違了的朱老板。
寧十九是從前門進去的,聽劉掌櫃說朱老板來的時候臉色不大好,誰是要見寧十九,因著她沒在家,丫鬟便直言想讓他過段時間再來,可是沒想到那朱老板竟然是不依不饒的說了很多難聽的話,說是寧十九不回來,自己就呆在這玄鶴樓不走了。
最可氣的是那丫鬟還讓朱老板用茶盞砸了頭,最後還是劉掌櫃出麵,把鏢師出身的方雲,李龍,連同趙家才三人出麵才正震懾住他。
聽到這裏,寧十九隻問了一句:“三個人可對那朱老板動手了?”
劉掌櫃說沒有,隻是現在還在議事廳看著他呢。
寧十九問完這些麵上還是淡淡的,但是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燒,這朱老板敬酒不吃吃罰酒,竟然還敢到玄鶴樓鬧事,她這就去議事廳會他一會。
她來到議事廳,方雲等三人正坐在朱老板對麵,兩相對峙著。寧十九進門先以笑臉迎人:“喲,怎的朱老板還有閑情到我們這玄鶴樓來做客?廠子裏的事情還不夠你忙嗎?”
議事廳裏的四個人見到她來了,確實有兩種不同的反應,方雲,李龍以及趙家才三人連忙起身向她行禮。寧十九以眼神示意三人做的很好,不必多禮了。三人這才直起身子,立在一旁看寧十九坐到了主位上。
而對麵的朱老板則是沒有絲毫動作,眼睜睜的看著寧十九坐下。他似是方才發了一通脾氣,此時倒是冷靜了下來,起身行禮道:“我朱某在此恭候寧掌櫃的多時了。”
說完也不等寧十九回話,徑自坐下,質問寧十九:“寧掌櫃的,前段時間我們廠子裏的人都紛紛辭職不幹了,不知您可否知道其中緣由?”
寧十九早就知道從他的廠子裏挖人,他定然不會上罷甘休。因此對於他會來找自己這件事,寧十九早有準備。她倒是不急著回答朱老板的質問,反倒是對著堂下立著的方雲等三人,道:“你們三個去鋪子裏就可以了,不必再此處候著。”
那三人擔心朱老板會傷害寧十九,因此一時想要辯駁,但忽然看到她眼中堅定的神色,三人又不敢不從,隻能暫且離開了。
朱老板見寧十九顧左右而言他,還端起茶杯來淺酌杯中茶水,並不回答自己的問題,不由得浮躁起來,拍了拍桌子道:“寧掌櫃的不說話這是什麼意思?”
“哐”的一聲巨響,可寧十九端著茶杯的手卻連抖都沒抖一下。隻見她氣定神閑的放下手中的茶杯,開口道:“朱老板今日怎麼這麼大的氣性,你這猛的問十九,十九自然要考慮清楚再回答。”
說著好似深深思索了一番,這才開口道:“嗯……你這個問題,依小女之見很好作答。這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您廠子裏的工匠師傅想必是尋到了更好的去處了,這才離開了您的廠子。朱老板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難道竟是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慘不透?”
朱老板本來就是在氣頭上,聽了這些話更是怒火攻心,拍案而起,怒道:“寧十九我告訴你,我沒空同你在這裏打啞謎,人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我看這話說的沒錯!你兩麵三刀,表麵答應我提價的事,背後卻暗度陳倉自己開了個打金廠,還將我的工匠挖走,簡直歹毒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