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十九此時也收起了笑臉,看著朱老板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麵容,她反倒是越來越平靜:“朱老板,有理不在聲高,你來這想必也不是同我來打架的,你若是想聽我說話就坐下,若是不想聽……”
寧十九說到這裏緩緩的站起身來,一邊佯裝要向外走,一邊道:“那就恕寧十九不能奉陪
了。”
朱老板畢竟做了幾十年的生意,現下還能勉強保持理智,知道自己是來幹什麼的,因此也不給寧十九離開的理由,坐到椅子上道:“你想走也沒這麼容易,好!我倒要看看你今日能說出什麼花來。”
寧十九當即也跟著坐下,揚聲道:“好,那今日咱倆便說道說道這件事。朱老板方才問了十九一個問題,那現下十九也得回敬朱老板一個問題才是。我倒是要問問朱老板,平日裏其他金鋪給朱老板的價格幾何?”
看朱老板沉默不語,寧十九知道他必然是心虛了,冷笑一聲接著道:“看來朱老板心中也十分清楚,我們玄鶴樓要給您的價格要比市麵上多了一成。那十九這就不明白了,朱老板為何還好意思跟我說出提價的事情?”
朱老板見再不回擊,寧十九就要占盡優勢,於是強詞奪理道:“你不必同我說這些,既然你不同意提價,大可以不接受我的提議,為何要表麵一套背後一套!”
寧十九卻不上他的當,反駁道:“那我便要問問朱老板了,若是我不答應,你當如何,當時我們玄鶴樓正在趕工,你趁人之危以工期之事相要挾實在非大丈夫所為。”
看他還想狡辯,寧十九截住他的話頭:“更何況我當日隻是答應你事成之後會考慮,那我現如今便可以將我的考慮結果告訴朱老板了——那就是不行,非但不會提價,還要同你解除合作關係。”
朱老板氣的大喊道:“你單方麵毀約,是要賠償銀兩的!”
寧十九知道這就是他最後的手段了,冷笑一聲:“若是我沒有記錯,方才朱老板還將那滾燙的茶盞扔在了我妹妹身上,那不知道朱老板要陪多少銀兩?”
“妹妹?什麼妹妹,剛才那個分明隻是個丫鬟罷了!”
聽他不敢相信的聲音,寧十九的心情倒是愉悅起來,說出了氣死人不償命的話:“沒錯,昨日還是丫鬟,但是今天早上朱老板來之前,我剛剛認了這個妹妹,整個玄鶴樓的人都可以作證。”
這哪是什麼妹妹,朱老板明明知道他是在信口雌黃,可就是知道該說什麼話來反駁,隻是氣的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寧十九麵色反倒越發冷清起來,起身,收起了一直帶著的笑臉,薄唇微啟道:“朱老板最近窮困潦倒,那契約上的數目我照著賠給你,全當是扶貧了。畢竟玄鶴樓將來還有大把的銀子可以賺,能甩掉一個草包對玄鶴樓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朱老板聽她竟然明目張膽的把話說出口,氣的渾身戰栗不止,已經失去了理智,大喝一聲就要朝寧十九衝過來。誰料平日裏弱不禁風的寧十九竟然輕輕巧巧的便躲開了,還順勢伸手抓住朱老板的手腕,往前一帶。那朱老板瞬間就摔了個狗吃屎。
楚攸寧身為大將軍之女,拳腳功夫自然不會太差。隻不過因為寧十九的這幅身子太過虛弱,因此她從未使出來過。此時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且氣喘如牛的中年人,對於他來說來是很輕鬆的。
看朱老板趴在地上半天沒起來,寧十九嘲道:“朱老板若是還想有點尊嚴,不如就自己走出去,否則我這就讓人來抬了。”
隻見他緩緩從地上爬起來,還不死心的撲向寧十九。寧十九仗著自己身形靈巧,從他大張的雙臂下穿過,反身踹了他的後腰一下。朱老板當即便跪倒在地,疼的久久不能再站起來。
寧十九信步走向門外,方雲三人並未離開,因為不放心她還在門外等著。她吩咐三人道:“你們三人將議事廳裏那人抬出去,從鋪頭正前門扔出去得了。這人以後若是再敢來鬧事,不必客氣,當即打出去便是。”
院子裏的人誰都不敢說寧十九狠心,都覺得這人活該,貪得無厭。他們心裏都清楚,這次這姓朱的是觸了寧十九的逆鱗了,怎麼都不該動她身邊的人。
見三人應了,寧十九這才移步,去看看那個被砸傷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