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壞事接連不斷,先是燕子山,後有祭祀大典,昨個兒還有那個朱老板上門鬧事。寧十九坐在玄鶴樓的院子裏深深的覺得頭疼。
不過否極泰來,這幾日以來終於傳來了個好消息,那就是皇上找來幫手的那位民間工匠今日傍晚便會登門拜訪。寧十九這幾日等這人等得心焦,此時這人終於來了,她趕緊安排劉先到望月樓定了酒菜,為新來的工匠接風洗塵,順便也算是犒勞一下大家最近幾日的辛苦。
到了傍晚時分,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緩緩地停在了玄鶴樓後巷,寧十九聽了通報,親自到門口去迎。玄鶴樓裏的一幹人等都驚奇的發現,向來喜形不顯於色的自家掌櫃,當麵對轎子上下來的兩人時,竟然露出了複雜的神色。
之所以說是複雜神色,是因為哪怕是精明如劉掌櫃,也難以辨別出寧十九那雙閃著光的眼睛裏到底摻雜了多少種情緒。可能會有驚訝、欣喜、還有些不敢置信和對自己的不確定。
不光玄鶴樓裏的一眾夥計想不明白,就算是寧十九自己都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再次麵對顧雲渺和王勇兵時,自己的心中到底是誰什麼感覺。
沒錯,從那頂轎子裏下來的人,就是眾人都以為已經被砍了頭的顧雲渺和王勇兵。三人相顧無言,還是寧十九先開口將不明真相的眾人遣散,然後將兩人帶到了後花園中。
三人坐在石凳上,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顧雲渺看寧十九還沒緩過勁來,率先開口問候了一聲:“你近來可好?”
說出口之後竟然是兩個人的聲音,這時她才發覺,原來寧十九在同一時間問了自己相同的問題。
王勇兵看他們兩人那樣子,竟是忍不住笑出了聲,調笑道:“你們兩人萍水相逢,竟是有如此默契,好了,我看我在這裏你們兩個也不好說話,我這就想去別處逛逛,你們不用管我了。”
說完了竟是也不等兩人反應,一個閃身便走入了身後的亭台樓閣之中。
顧雲渺看著他的身影逐漸消失的拐角,眼中滿滿的都是愛意。知道寧十九必定對兩人的遭遇充滿了好奇,顧雲渺主動道出了一切。
當日在寧十九的引薦之下,顧雲渺結識了赤狐。赤狐似乎是看出了顧雲渺是因為有所求才答應幫助自己,便主動問她想得到什麼好處。顧雲渺便向他開口,要兩條人命。
正如當日寧十九所言,這種事並不是其他人能夠決定的。因此赤狐也不敢對這件事打包票,隻告訴她,若是她能告訴自己她在京師府尹府的所見所聞,便算是她與她的丈夫戴罪立功,自己也能在皇上麵前替她美言幾句,但是倒時候皇上如何決斷,自己並不能保證。
顧雲渺也知道自己沒有選擇,赤狐能夠給她的,已經是最後的希望了,因此一口應承下來,將自己那天夜裏見到的事情告訴赤狐,並答應他留在京師府尹府內替他打探消息。
就這麼戰戰兢兢的,顧雲渺一到夜裏就會悄悄到後花園摸索,尋找那些兵器到底在哪裏。終於有一日 ,還是在原來的那個地方,她親眼見到京師府尹王文君與一名錦衣華服的男子出入那處。那男子身後還跟著一個麵容陰翳的矮子。
顧雲渺正偷偷看著三人的一舉一動,希望一舉找到兵器所在,誰料那矮子用眼睛掃到自己這邊,大喝一聲:“誰躲在那裏。”說著竟是抽出佩刀往這邊走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離顧雲渺身後不遠的地方站出來一個人,這人身影高大,顧雲渺隻一眼就看出這人正是自己的丈夫——王勇兵。隻見他一邊緩緩走到明亮處,讓那邊的王文君看清自己的臉,一邊以眼神示意顧雲渺讓她不要有所動作。然後走到了三人身旁。
王文君向那華服的人稟報,介紹說來人是自己的犬子,不會將這件事張揚出去,讓他盡管放心。那華服之人還是不放心,卻聽王勇兵安撫他道:“二皇子盡管放心,成王敗寇這種事情我還是知道的,這是若是提早泄露出去,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那二皇子知道王文君還在為自己辦事,他的兒子自然也殺不得,索性做個順水人情對他說道:“既然來了,不妨就跟我們進去看看吧。”
這二皇子無非是想警告王家父子,這事若是東窗事發,那兩人一個都跑不了,因此開了密室,一行四人就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