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穿華服,穿暗紅色錦緞金絲繡鳳舞九天逶地裙,頭戴紫金鳳冠,耳飾珍珠珠串,手指修長,套著點翠的指套。雖說皇後已經有年逾不惑,但因著每日豐衣足食保養得當,臉上竟是沒有一絲皺紋,整個人看起來雍容華貴。
就是這個人——太子的生母。在自己還是楚攸寧的時候便連同她的兒子將自己玩弄於鼓掌之間。
但寧十九不敢透露出半分憤恨,隻在進門時匆匆打量了那麼一眼,便低下頭,行禮道:“民女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皇後身邊的玉珠這才驚覺寧十九還帶著麵紗,厲聲道:“大膽!麵對娘娘還不快快將麵紗除下!”
皇後衝玉珠擺擺手:“休得無禮。”又轉頭對寧十九道:“你為何不以真麵目示人,將麵紗摘下來給本宮瞧瞧。”
寧十九無法,想著左右皇後沒見過自己,也就放心大膽的將麵紗摘了下來。
皇後細細的端詳了一番,柔聲道:“倒是個標誌的可人兒。”皇後的聲音倒是十分溫柔,說完便讓寧十九平身,又賜了座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的椅子上。
待寧十九落了座才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可知本宮這次私下叫你來有什麼事?”
寧十九實話實說道:“十九愚鈍,不知皇後娘娘心中所想。”
皇後卻是輕笑道:“你也不必如此緊張,本宮不過是聽著下麵的人說,最近閔津城裏出了個傳奇人物,剛及笄的小姑娘竟然將金樓經營的井井有條,就連皇上也青眼有加。”
“皇後娘娘過譽了,民女不過是盡自己所能罷了,要論才能,十九自認不及皇後娘娘分毫。”
聽寧十九如此自謙,皇後依舊是言笑晏晏的樣子:“難得你小小年紀,不但大有作為還能保持本心,不驕不躁,難怪皇上會破例讓你參加遊園會。”
她看著寧十九依舊淡然處之的表情,緩緩抿了一口桌上的茶水,開口道:“不過這次遊園會怎麼說來的都是些大家閨秀,看你行事倒也不是個莽撞的,本宮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一半了。得了,想必那些小姐們也等得不耐煩了,擺架禦花園吧。”
說完話便不再看寧十九,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門口時有頭也不回的囑咐了一句:“對了,你的麵紗還是帶上吧。”說完便走了。
寧十九看著皇後那張溫和的麵容,終於明白了她為何要與自己單獨見上一麵。想必是不滿皇上如此看重自己,想讓自己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罷了。
此時的寧十九還是跟在了皇後身後,心中暗暗盤算著——皇後讓自己同她一起去禦花園,這就相當於告訴所有人皇後同自己已經私下見過麵了。這對那些搶破了頭想當九皇妃的人來說,這無疑是一種訊號,讓眾人的矛頭都指向自己。
果不其然,皇後到了禦花園,一幹小姐都已經等在禦花園了,見了皇後趕忙行禮。皇後讓眾人平身,做到主位上,這才露出了一直跟在身後的寧十九。
眾人一早就對寧十九有所耳聞,隻是沒想到她竟然會和皇後一同出現。在座眾人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皇後輕咳一聲,等在座的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才開口介紹道:“在座各位之間恐怕就不需要本宮一一介紹了,但是本宮身邊的這位大家想必就不怎麼熟悉了,這就是近來赫赫有名的玄鶴樓的大掌櫃寧十九,受皇上之邀來參見這次遊園會。”
說完也不管眾人如何反應, 轉頭笑著對寧十九親昵地說道:“十九,你就坐在這裏吧,坐在本宮身邊也好說說話。”
伸手指著的是主位下左手邊的第一個位置,也是僅次於主位的一個位置。
在眾人或是羨慕,或是嫉妒的目光中,寧十九朝眾人施施然行了一個禮,算事打過了招呼,然後便坦然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皇後見所有人都落座了,也就宣布開席,率先舉筷。下麵坐著的眾人也就紛紛舉筷,席間飲酒作樂倒是也十分熱鬧。宴席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戶部尚書之女起身道:“皇後娘娘此番設宴恐怕廢了不少心力,小女備感榮幸,此次特意備了些禮物,聊表心意,還望娘娘笑納。”
皇後聽聞此言,放下手中的酒杯,驚喜道:“哦?那可是得快點呈上來讓我瞧瞧。”
說完便有兩名太監抬著一口大箱子上來。戶部尚書之女離席站到箱子跟前,對皇後介紹道:“這是小女偶然得到的一株紅珊瑚,據說已經在海底生長百年。”
說著將箱子打開,裏麵果然放著一株半人高的紅珊瑚,那女子得意道:“這株紅珊瑚造型優美,寓意皇後娘娘青春永駐,皇後娘娘的仁德百世流傳。”
聽完這話皇後欣慰的點頭道:“嗯,果然十分別致。”然後便拜拜手讓太監收到庫裏。
眾人見皇後並無其他反應,不禁私下嘲笑起那人來,那女子也訕訕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寧十九麵紗後的臉也忍不住抿嘴笑了,這也怪不得皇後娘娘沒什麼反應。想起前些日子皇上因為自己在祭祀大典上有功賞賜的那株一人高的紅珊瑚,想必在這皇宮裏,這玩意並不稀奇,皇後也已經對這種東西見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