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了這人起頭,眾人也紛紛起來向皇後獻禮。其中大的有金玉佛像,小的有親自到城外護國寺求來的護身符,還有親手繡香包等等,無一例外,皇後雖然都說好,但表情依舊是淡淡的微笑著,沒有什麼起伏。
看著眾人一個一個的敗下陣來,尚書府的嫡女聶倩按捺不住了。她緩緩起身向皇後道:“臣女聽聞皇後娘娘向來鍾愛前朝畫家柳湘子的畫作,但無奈這位 高人流傳畫作大多為仿品,聶倩學藝不精,臨摹了一副《仕女進獻圖》還請皇後娘娘點評一番。
這《仕女進獻圖》正是柳湘子為數不多的三幅作品中的其中一幅。皇後聽到這話頓時來了興趣:“哦?,沒料到你竟然是也對柳湘子的畫有所研究。既然如此便將畫呈上來給本宮瞧瞧。
不光是皇後驚訝,寧十九也沒想到這個聶倩倒是個有心計的,方才人人都說獻禮,隻有她絕口不提此事,隻是說自己畫了一幅畫,讓皇後品鑒。更何況這畫的還是皇後最喜歡的柳湘子的畫,想必也是對自己的畫工很有自信了。
果然皇後將呈上去的畫打開之後讚不絕口:“果真有三分神韻在其中,看來你也是真的用心了,畫的不錯。”
說著便將畫叫到了身後的玉珠手裏,讓她好好保管。聶倩看此情景得意的一笑,款款坐下了。
如此在座的所有人,除了寧十九人人都獻過禮了。方才聶倩就為了寧十九坐在主位的事感到不快,此時小人得誌跟是忍不住開口嘲諷道:“如今不知還有誰未曾獻過禮,哦~想必是寧小姐吧,皇後娘娘如此器重寧小姐,想必寧小姐的禮物也是毫不遜色。為何遲遲不肯亮出來,莫不是未曾準備?”
寧十九懶得跟這聶倩多費口舌,也不回擊她,隻款款地站起來,對著皇後道:“小女也曾聽聞皇後娘娘喜歡柳先生畫作,因此也鬥膽送上一副《秦雨宛城風滿樓》以供皇後娘娘品鑒。”
話音剛落,還沒等皇後開口,就停那個聶倩嘲諷道:“我還道玄鶴樓的大掌櫃有多厲害,原來也隻是個會拾人牙慧的罷了。”
堂下的眾人好不容易抓住個比自己還不如的,也紛紛出言貶低,說寧十九模範他人,連送禮都送一樣的。
麵對眾人的咄咄逼人,寧十九並不屑與她們爭辯,隻是溫言道:“聶姑娘同各位不必抱有敵意,我的禮物同你的禮物既不相似,也不衝突。更何況皇後娘娘宅心仁厚,即便是普通的東西尚且收到庫裏,聶姑娘如此用心作品娘娘自然也不會輕視。”
說著她朝坐山觀虎鬥的皇後微微欠身行禮道:“還請皇後娘娘原諒小女口舌笨拙,不知如何形容自己送給您的禮物,隻能鬥膽請皇後娘娘過目再做定奪。”
皇後看她一副淡然的模樣,倒是平白對寧十九生出幾分好感來。更何況皇後心中到底也是好奇這寧十九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於是也就點頭應允了,對寧十九道:“你這樣說倒是正巧勾起了本宮的好奇心了。好,本宮便瞧一瞧你說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若是真能討本宮的歡心,那本宮就重重有賞;不過若是不能讓本宮喜歡,便要罰,至於怎麼罰嘛……”
說著,皇後伸出手指了指聶倩道:“至於怎麼罰,就由聶倩說了算罷。”
看著寧十九一時間並沒有出聲,皇後使出了激將法:“怎麼,你方才還信心滿滿的樣子,此時莫不是怕了?”
這樣簡單的激將法寧十九當然聽得出來,可是皇後想必也看出了自己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的局勢,因此才這樣說話,一是為了激自己,順便讓自己看清現在的形式。二來也是說給在座的眾人聽的,也就是暗示大家,若是寧十九不敢接下這個賭約,那便是心虛。
按麼方才寧十九所有的鎮定自若便都變成了虛張聲勢。寧十九自然不能讓這樣的情況發生, 但也不想就這麼上了皇後的當,心中難免有些不甘。
寧十九假裝沒有聽懂皇後娘娘言語中的挑釁,在原地來回徘徊了幾步。就在皇後認為寧十九要放棄的時候,卻聽寧十九終於出了聲:“皇後娘娘還請聽民女直言,不是寧十九不敢同皇後娘娘賭博這一局,隻是在民女看來,這場賭局到底還是有失公平的。”
皇後倒要看看到了這種關頭,寧十九還能耍出什麼花樣來,於是問她:“哦?怎麼個不公平法?這其中不管有什麼問題,你都盡管說便是。本宮若是覺得你說的有理,便改過。”
於是寧十九便直言不諱道:“回稟娘娘,這場賭局是寧十九同皇後娘娘的賭局,那娘娘便是莊家。可是這場評判的標準卻是娘娘喜不喜歡,如此說來評判輸贏之人也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