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十九同紅袖兩人相互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又說了些體己的話,終於是挨不過這一整日的疲憊,兩人均是展露了些疲態。
但到底寧十九還有正事要做,正巧看這夜色已濃,也不好再多逗留,於是便先行離開,回了自己的屋子。
雖說今日寧十九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宴會上度過的,但實際上為了今天的事,寧十九已經籌謀了許久。柳鶯鶯一直以來都是寧國侯的心頭肉、掌中寶,雖說並未像看守囚犯一般看守她,但實際上在這件事上,寧國侯還是廢了不少力氣的。隻說柳鶯鶯在府中的一舉一動,就有沿途侍衛一一如實稟報,想憑借一己之力出府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雖說今日是寧十九的及笄之禮,但她早就料到,以自己寧國侯府不得寵的庶女身份,想必來的也不能是什麼大人物。但寧十九到底是心思活絡,打一開始就料到一向視自己為敵的聶倩必定會前來找茬。
因此,不管來的是什麼人,隻要自己守住聶倩,就不怕挑不起是非,到時候來的人就算再少,隻要動靜夠大,想必也能吸引府中侍衛的目光。
自己這邊讓豆花前來隨機應變,柳鶯鶯那邊更是派了寧知期暗中保護。出府之後更是安排了人馬直接送出城外,隻要一出城,天南海北,想必寧國侯想找到人是難上加難的事。
寧十九自然也考慮過萬一聶倩不來的情況,這也是她會請求柳月芳將寧可心放出來參見宴會的最終目的。若是聶倩真的不來,自己也能惹得衝動的寧可心鬧出些動靜,效果雖說不如聶倩,但想來應該也能有些成效。
整個計劃可以說的上是天衣無縫,但是讓寧十九沒想到的是,聶倩竟然會中途離席,這著實是打亂了寧十九的計劃的,但好在沒出什麼大的紕漏,柳鶯鶯最終還是離開了對她來說水深火熱的寧國侯府。
但這樣安排的直接後果就是聶倩這個人不能留了。寧十九方才雖說已經遣了豆花去安排相關的事,但說到底,聶倩是在寧國侯府出的事,若是聶府那邊當真追究下來,想來寧國侯府不好逃脫幹係,想來第一個被質問的就是寧十九自己。
寧十九想了許久,終究是沒有一個完全之策,如今看來還是得看豆花那邊有什麼消息了。
寧十九徹夜未眠,到了第二日聽著外麵有人敲門的時候,她才恍然發覺已經天光了。
寧十九起先還尋思著是紅袖,這就想叫門口的人進來,剛想開口卻猛地想起來紅袖此時應當是臥病在床呢,於是便問了一聲門外的人是誰。
那門外的人倒是也利落,隻說是夫人派來的,今日有貴客登門,想著讓寧十九抓緊時間去前廳一趟,也是估摸著寧十九此時應當還沒起,紅袖又受了傷,順道讓她過來伺候寧十九穿衣的。
寧十九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梳妝台上的銅鏡,看見的是自己合衣坐在桌前的樣子,衣裳也還是昨天的那一身兒,麵容也有些憔悴於是便開口推脫道:“不必用你伺候了,我昨日飲酒過多,今天身子不大爽利,你去回稟夫人,今日我就不過去了。”
那丫鬟卻是十分為難,支支吾吾地就是不肯走,一會兒說是夫人一定讓寧十九過去,一會兒又說若是寧十九不去她要如何如何受罰的,讓寧十九煩不勝煩。
看那丫鬟不死心,寧十九怒喝道:”讓你回去稟報你去便是了,若是夫人問起來,如實說便好了,夫人若是真的要責罰,讓她來責罰我好了。”
那丫鬟聽寧十九是真的生了氣了,也不敢在多言語,隻說了一聲告退便離開了。
隨著 那聒噪的丫鬟的離開,整個文雀院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想當初寧十九剛剛搬回寧國侯府時,柳月芳將人給安排在了文雀院,原先的丫鬟也倒是不少,但大多都讓寧十九以各種理由給調到別處了。後來又出了青蓮那檔子事,院子裏的丫鬟更是不大往文雀院裏來了。
寧十九原先是覺得人多口雜,自己身份特殊,消息自然要封鎖些,但現如今不但青蓮離開了,紅袖暫時為了演戲不能下床,寧十九又突然覺得整個文雀院十分冷清。
正當這時,外麵卻是再次響起了敲門聲,門外的人輕輕叫了一聲“姐姐”,寧十九一聽,趕緊將門打開,將門外的人迎了進來。
來人正是寧十九昨日遣了去做事的豆花,豆花見寧十九穿的還是昨天的衣裳,就知道這人定然又事一夜沒睡,但想想昨天那樣的事情,想來依寧十九的性子能睡得著才更加奇怪。
寧十九將門合上,將豆花引到桌旁坐下,問她昨日讓她安排的事情辦的如何了。豆花也知道現在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於是便將昨天的事詳細告知了寧十九。
原來昨夜柳月芳派人將人送回了聶府,時間到底是緊了些,豆花隻能趁著這個空檔去找了一趟衛巍,衛巍隻說是讓她不用擔心,讓她去聶府盯著,說是隻要今夜不出什麼岔子,明天一早就可以前來稟報寧十九,說是一切辦妥,讓她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