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燕容回到自己的府邸之後,管家便迎上前來稟報,說是衛家獨子前來拜訪。他說自己已經告知那人賀蘭燕容不在,但那人依舊堅持要等他回來。
衛家人畢竟不是普通人,管家沒辦法,隻好讓這人等在了議事廳。
賀蘭燕容沒想到竟然這人竟然會前來拜訪,畢竟衛家雖說富可敵國,但向來不摻乎國事,同皇家的人更是從未有過接觸,此時突然出現,賀蘭燕容不得不懷疑這人前來的目的。
但賀蘭燕容此時依舊是波瀾不驚的神色,輕輕的點了點頭,抬步前往議事廳。
那前來拜訪的人不是衛尉又是誰。賀蘭燕容進門之後,隻見這人正悠閑地品著杯中的茶水,絲毫沒有等待中的急切與窘迫。
衛尉見自己一直等待的人終於來了,也不管賀蘭燕容黑著臉的神色,先是露出自己象征性的大白牙,笑著說:“我可是在這裏等了你不少功夫了,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
兩人雖說是從來沒見過,但此時衛尉說的話,卻是絲毫不見生疏,反而像是長時間沒見過的老友。
但衛尉的厚臉皮與自來熟仿佛在賀蘭燕容麵前失去了作用,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但賀蘭燕容卻是絲毫沒有理會衛尉的熱情,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下,直截了當的開口道:“按照我國律例,官商不得私交過密,衛公子此次前來恐怕有些不妥,請回吧。”
說完便端起茶盞飲了一口,示意管家送客。
衛尉聽了這話當即一愣,沒想到賀蘭燕容這人竟然會直接送客。但好在衛尉別的不說,臉皮是夠厚的,因此不過片刻的功夫,衛尉便道:“九皇子且慢,今日您將我送出這個門,今後恐怕會後悔一生。”
賀蘭燕容聽了這話冷笑一聲,直奔主題問衛尉此次前來所為何事:“自從那件事之後,衛家向來與朝廷井水不犯河水,這次衛公子前來,定然是有所求的,若是空手而歸,恐怕會後悔的不是本宮,而是衛公子您。”
衛尉看著這張自從進門之後便沒什麼表情的臉,臉上嬉笑的神色也消失了。隻見他緩緩低下了頭,片刻之後又抬起來與主位上的人對視道:”這次我來並不是以衛家的身份,是以我個人的名義。”
賀蘭燕容聽了這話麵上沒什麼變化,心裏卻是一驚,畢竟脫離了衛家,衛尉能同賀蘭燕容談的,便隻有楚家的事了。
衛尉、寧知期以及楚家長子的友人關係,賀蘭燕容是有所了解的。
衛尉一番話既然說出了口,就知道這個人已經猜到了自己要說的事情是與誰有關的。衛尉是有所擔心的,擔心賀蘭燕容會察覺到什麼,但是,這件事,想來也隻有自己眼前的人可以做到,這件事衛尉不能不說。
兩人對視的片刻,心思卻是百般流轉,賀蘭燕容率先打破了這種沉靜:“說。”
賀蘭燕容目光直視衛尉,沒有絲毫退讓,更是沒有透露出心中絲毫的撼動。
衛尉舔了舔自己略微有些幹澀的嘴唇,這才開口道:“聶府的事,我想九皇子定然是有所耳聞的了,這件事恐怕需要你的幫助。”
賀蘭燕容聽到這裏,便明白這次衛尉是為誰而來的了,掩下心中的疑惑,賀蘭燕容斷然拒絕道:“這件事我不會插手的。”
“想來你應該不知道,楚家有一個孩子因為自小體弱多病,被養在了江南地方。”
聽了這話,賀蘭燕容那張自從楚攸寧死後便在也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露出了可以說是驚訝的神色,驚呼道:“什麼?”
當年楚家被滿門抄斬,可從來沒聽說過還有第四個孩子的事,這也就說明了,這個所謂的體弱多病的孩子,十有八九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賀蘭燕容對楚攸寧的感情,衛尉知道的一清二楚,這不但得益於他和楚家長子的友人身份,更得益於自己家能掐會算的叔叔。
這也是衛尉敢將這件事說出口的原因,因為若是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人永遠不會背叛楚家,賀蘭燕容算是一個。
聽到賀蘭燕容的驚呼,衛尉隻是看著他的眼睛,沒有開口說半個字。衛尉就這麼看著賀蘭燕容臉上的驚訝神色慢慢消失,又恢複了往日的平淡,若不是他袖子下微微顫抖的拳頭,衛尉隻會覺得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