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是這麼嚴重的後果,寧可心下意識反駁,“不可能吧,一件婚服而已……況且,誰能查到我們頭上?”
蘇姨娘連連冷哼,恨寧可心不知道適可而止,“你當皇家的死的?你毀了寧十九的婚服,不就是把皇家的臉麵放在地上踩嗎?寧十九是教訓到了,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下場?”
寧可心一陣慌亂,說話時牽動了臉上的紅腫,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不會的,就算皇家要調查,責任也全在寧十九身上,誰叫她沒有守好婚服?再者,我……我現在就可以讓那丫鬟收手。”
蘇姨娘瞧著寧可心慌亂無主的模樣,心裏雖說生著氣,可她也是真心寵愛自己這個女兒,當下隻得歎息,“若是能及時叫她收手,我又怎會匆忙到你這裏來,我得知消息時,那丫頭已經叫寧十九押住了。現在,寧十九的婚服未毀,也算是好事一樁。”
寧可心當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驚叫道:“她不是出去了嗎?怎麼會突然回來?”
蘇姨娘恨鐵不成鋼,自己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從小到大沒少寵著她,原以為是塊能雕琢的璞玉,沒想到隻是塊醜石頭!“寧十九可不是吃素的,叫人毀了一次婚服,她哪有不更加小心的道理?你不是說與膳房那丫頭接頭的是個老婆子嗎?還不去叫人將她處理了?”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蘇姨娘一抬頭瞧見寧可心不甘不願的神情,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寧可心現在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連忙去叫丫鬟帶上幾個身強體壯的去尋人,而後坐立不安地等著回話,蘇姨娘見了,冷哼道,“現在知道害怕了?”
寧可心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樣,可是又掩不住心裏的不甘,試探著說道:“娘,這一回我原本也沒想下手,隻是見機會難得,文雀院裏好容易沒有丫鬟守著,我一時急功近利才……”
見著寧可心這樣子,蘇姨娘知道她是當真怕了,怒氣漸漸消了些,眼中的神情頗為無奈,“支走文雀院裏丫鬟的可是柳月芳,她這一招使得好,既混淆了寧十九的視線,還叫你也迷瞪了一回。”
寧可心憤憤,前前後後想了許多事情,這才明白自己被柳月芳給算計了。
兩刻鍾後,出去尋那老婆子的丫鬟回來複命,說的卻是不曾見著一人。
寧可心霎時麵如死灰,即便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蘇姨娘也愣了好一會兒,許久,她才喃喃道:“莫非又是寧十九?”
此時的文雀院裏,陸續回來的丫鬟們做著自己的事情,對正發生在寧十九房間裏的事一無所知。
“三小姐,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鈴蘭匍匐在地上,冷汗從她的額頭一路下滑,留下冰涼的痕跡叫她不寒而栗。
寧十九似笑非笑,玩味地看著鈴蘭,突然生出些憐憫,這丫頭的確是個苦命人,但可憐,並不代表她做的事情能得到原諒。
“聰明的人可不會這樣說。”寧十九滿臉嘲弄,“學會審時度勢,才能讓你在深宅大院裏好好活下去。”
鈴蘭身子一抖,用早已經哭紅了的雙眼看著寧十九,在今日之前,她一輩子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人,可是這個人……就像從地下爬出來的惡鬼一樣讓她害怕!早知如此……可即便早知如此,她還是沒有選擇的餘地!
鈴蘭哆哆嗦嗦地給自己想著措辭,“奴婢一時鬼迷心竅,見文雀院裏沒人,才臨時起意想要偷兩件東西變賣……”
“哦?這麼說來,你沒有其他目的?”寧十九神情泰然,一點也沒有急匆匆想要找到凶手的樣子。
“是,奴婢不是來剪……”鈴蘭咬著牙,眼珠子胡亂轉動,直到咬著了舌頭,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不,不是,奴婢就是來行偷竊之事的……”
寧十九撫過衣袖,鈴蘭是來做什麼的她早就知道了,然而她最終的目的是找出鈴蘭背後的人,“我聽說你家中還有病母幼弟?原本你家落魄窮困,可是前幾天你母親突然有錢治病了,而你的幼弟也交上了學費。”
鈴蘭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她不知所措地捏著自己的手,慌不擇言,“那是……那是奴婢在其他院子裏偷來東西變賣後得的錢財……”
寧十九盯著鈴蘭瞧了一會兒,驀地歎了一口氣,“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隻好放棄給你機會了。紅袖,你出來吧。”
花落,屏風後麵突然走出來兩個人,一個是紅袖,而另一個則是一個老婆子,這老婆子兩眼渾濁,卻精神極好。
一見到那婆子,鈴蘭就知道自己無從遁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