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想了想,阿桃和悅琴的作為她是看在眼裏的,根本不能同皇子妃相比,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那也是癡心妄想。
“眼下看來確實如此,隻是奴婢不明白,那兩人沒有一點用處,為何要將她們就在濘悠院?”
寧十九瞧著自己白淨的手,手上已經沒有了半點血汙。她這輩子兵不刃血的本事是越來越精進了。“你可知皇子府裏心服我的有多少人?”
紅袖一愣,臉上突然有些猶豫,躊躇一會兒,老老實實道:“皇子妃方才嫁進來,雖然處理了張振和張嬸,可是……可是這府裏定然沒有多少人心服於您。”
“你說的倒是不錯。”寧十九笑道,“其實這府上可不隻賀蘭燕容的人。不管是太子府,還是其他幾位皇子,都在這裏安插了眼線。而此時,我若是不強硬些,隻怕他們還會對濘悠院下手。”
紅袖一聽便驚訝不已,她隻是個丫鬟,沒有見過什麼世麵,原以為在九皇子府裏就能安然無恙,可是誰知道這裏竟是實實在在的龍潭虎穴?
“那……那現在該怎麼辦?即便拿阿桃和悅琴殺雞儆猴,那些人也不一定……”
紅袖下意識住了嘴,眼神在屋子裏飄忽不定,深怕隔牆有耳。
寧十九和紅袖雖然隔了一道屏風,可是她竟也能猜到紅袖這時候的反應,於是笑道:“你放心,他們還沒來得及對濘悠院下手。至於殺雞儆猴,倒不如說這是投誠。”
紅袖萬分不明白:“投誠?”
寧十九從水中起身,那個擱置在一旁的帕子擦拭了身子,一邊漫不經心道:“上次解決了張振和張嬸,青璿來試探過我的口風。那時我便承諾過會同賀蘭燕容一道,如今便算是我的誠意吧。”
紅袖為寧十九整理了衣裳,那著帕子給她擦拭頭發,心中的石頭放下了,語氣就變得輕鬆起來:“皇子妃機智過人,奴婢佩服。”
“有時候我倒希望自己愚笨一些。”寧十九打開雕花窗,涼風便猛地紮了進來,讓她打了一個激靈。紅袖趕緊把她從窗邊拉回來,嗔怪她不知珍惜身子。
一夜寒涼。報國寺內,寧可心惡狠狠地看著麵前的人,麵目猙獰,猶如一遵惡煞:“你這賤人,你肯定是在騙我!我娘怎麼可能死了?你今日若不說清楚,我便殺了你!”
她麵前跪著一個涕泗橫流的婦人,發髻,衣裳都已經亂了,全然都是被寧可心給撕扯的。她聞言連忙求饒起來:“四小姐,奴婢怎麼會那這樣的事情來誆騙您?”
這婦人便是豆花。傍晚時和寧十九分別,她便進了報國寺,一路打聽找到了寧可心,於是便有了這時候的一幕。
寧可心頹然坐在地上,婦人便拿出了那個包袱,戚戚然道:“這都是姨娘留給你的,四小姐你走後姨娘便覺得事情不對勁,後來夫人將嫁衣和花轎的事情查了出來,便扣在了姨娘頭上,沒有給姨娘半點解釋的機會,害得姨娘她……”
寧可心打開包袱,裏麵放的東西她見過不少,當初娘還笑言要留給她當嫁妝,足以讓她後半輩子衣食無憂,可這些東西她要著有什麼用!
“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是我害了娘……”寧可心捂著臉痛哭,她怎麼也沒想到,當初她意氣用事,竟然會落得如此下場,“都是我的錯……”
豆花見時機已然成熟,便循循善誘道:“若不是夫人蛇蠍心腸,姨娘也不會死。四小姐,姨娘走得匆忙,可她告訴奴婢,一定要四小姐您為她報仇。”
“報仇……”寧可心的眼睛裏露出狠厲,她當然要報仇,柳月芳那老妖婆,在侯府裏獨攬大權也就罷了,她們三房同她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可惡!
她沒有兄弟姊妹,唯有這個娘親能讓她依靠,如今娘也死了,她便再沒有依仗了。那寧十九從前在侯府裏是什麼光景她一清二楚,她絕不要成為被舍棄的人!
“四小姐,那您有何打算?”豆花掩去眼睛裏的鄙夷,“盡職盡責”做一個好奴仆。
寧可心轉過頭來,眼睛裏仿佛含了利刃一般,她猛地抓住豆花的手,力氣大得嚇人:“萬慧,你是娘身邊最得她信任的人,你不會舍棄我,對不對?”
豆花忍著沒有抽出手來,麵上做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奴婢能有如今全靠姨娘和四小姐的提攜,姨娘雖不在了,可奴婢記著這份恩情,四小姐若是有什麼用得著奴婢的地方,您盡管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