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寧卿心與賀蘭燕封大婚的日子。隻不過前幾日的流言蜚語將寧卿心拿數萬銀子做一副頭麵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大婚時便隻好在其他方麵從簡。
寧卿心一向心高氣傲,什麼都想比別人好。而這一次她出嫁,除了一副頭麵沒人比得上,其餘的東西竟同寧十九出嫁時差不多。
為此,她還曾向柳月芳哭訴。可是柳月芳也不敢在這種事情上亂來,何況還有寧國侯看著,她就更加不好插手。這事情氣得寧卿心咬牙切齒,心裏對寧可心的恨是越來越大。
“娘,女兒心裏好難受。”聽著外頭漸漸傳來的喜樂聲,寧卿心撲倒在柳月芳懷裏哭訴。
柳月芳拍著寧卿心的背,目光掃過那些垂頭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丫鬟,耐著性子安慰她道:“好了,都是要出嫁的人了,怎麼還像小孩子似的?快把眼淚收回去,若是哭花了妝可怎麼好?”
聞言,寧卿心果然是收了淚,可是濕漉漉的眼睛望著柳月芳,裏麵的狠毒差點就要溢出來了:“寧可心實在可惡,若不是她,我今日又怎會嫁得如此寒酸!”
“你放心,我早已經讓人去捉拿寧可心了,她還不如蘇氏聰明。蘇氏寧死保全她,可她偏偏還不知收斂,等找著了她,便是她的死期。”知母莫若女,寧卿心想著什麼柳月芳總能猜出一二來。這幾天雖說是太子殿下終於要娶自己的寶貝女兒了,可是柳月芳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寧卿心心裏其實是怨恨的呢?
要不是前幾日出了流言,今日這婚禮本該是熱熱鬧鬧,無人能及的。可是誰能想到寧可心不知好歹?
寧卿心同柳月芳又說了會兒話,直到喜婆進來,才將她引了出去。
太子大婚,娶的又是寧國侯府的嫡長女,看熱鬧的人裏三層外三層都隻為圖個吉利。
喧鬧的人群裏,寧可心披著寬大的鬥篷,隻露出了一雙陰沉的眼睛。這幾天來她遭遇了好幾次暗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手筆。寧卿心那賤人,明明是個蛇蠍毒婦,卻喜歡拿賢良淑德來示人。而今不過是將她那些破事給傳了出去,她便狗急跳牆想要了自己的命。
寧可心越想越難受,憑什麼她寧卿心打一出身便風光無限,人人都要對她喜愛三分。而自己卻出身卑微,永遠生活在她的光環之下,她不要再被當做踏腳石了!上一次沒讓寧十九身敗名裂,這一次,她一定要在寧卿心身上找回來!
喜樂聲響遏行雲,寧可心一路跟著送親隊伍,在看到幾個熟人之後臉上的神情更是狠毒。
柳月芳越想越覺得蹊蹺,寧可心放出了那些謠言,肯定是想壞了卿心的名聲,可是她這幾日都沒能將人給找著,若是她破罐子破摔,在今日這大婚上鬧騰該如何是好?
眺望著越來越遠的隊伍,柳月芳低聲詢問身邊的心腹丫鬟:“人怎麼還沒找著?那些人是幹什麼吃的?”
丫鬟連忙低頭討饒,四小姐找不著她也很著急,畢竟若是鬧出了什麼事,頭一個遭殃的便是自己:“夫人恕罪,想必那些人已經在在加緊找了,今日大小姐成親,若是四小姐死咬著不放,肯定會在今日現身。”
“愚蠢!”柳月芳嗬斥道,“怕就怕她今日會現身鬧事。送親的那些人可都檢查過了?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丫鬟連連應聲:“夫人放心,都檢查了好幾遍,隻是有一人突然鬧肚子,實在來不了,不過已經讓人替代了。”
“是什麼人?”柳月芳登時便問道。
“是您遠房的表親,說是大小姐成婚,便來沾沾喜氣,那替代的人正是他兄弟。”
柳月芳放下心來,那所謂的表親她是知道的,既然是一家人,便不會有什麼問題。
“吩咐他們好好看著,今日萬萬不能出什麼岔子。”柳月芳眼裏透露出些許愁緒,要是當初幹幹脆脆將蘇氏和寧可心一並處理了,便也不會有今日的擔驚受怕了。
丫鬟應聲,趁著賓客盈門之際溜去了後巷,陰暗小巷裏,丫鬟找到了已經等候許久的人,嘀嘀咕咕說了一陣,才小心翼翼離開了。
然而那丫鬟並不知曉,在她離開之後,與她接頭的那人也悄無聲息地融進了擁擠的人群裏。而那條深巷的陰暗處,殷紅的血液沉澱入泥土裏,煞為滲人。
“小姐……”寧可心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守著,身旁同她說話的正是方才與柳月芳的丫鬟見過麵的人。
“她真是這麼說?”聽完他的話,寧可心冷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