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清嵐恭順的沒有再掙紮,仿佛是想要證明她剛剛說的話沒有妄言,然而她卻忘了,之前不斷掙紮的也是她,以昭景軒深沉的心思,很難不去誤會。
寂靜無話的場麵一度陷入尷尬,東方俊感覺自己站在哪裏都不太對勁兒,他這妥妥的就是一個大燈籠。
“景軒……”
誒?師兄來了!東方俊聽見淵尋的聲音就跟抱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得,一雙桃花眼裏濕潤不已。
安排好後,運氣間掃過鳳眸一直低垂的樓清嵐,麵色微變,透著淡淡詫異,轉而飛身離去。
“淵尋,你如今的架子可是要趕上我了!”
耳畔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嗓音伴著腰上手臂的力度讓樓清嵐回過神來,昭景軒居然沒用“本王”而是用了平輩稱呼?
她低著的頭,終於抬了起來,側眸看向原主心心念的男人——淵尋。
這一眼讓她的心鈍痛不已,卻不是因為原主,
樓清嵐猛的清醒,不能讓原主的心左右自己的意誌了!
正視眼前這個身形高挑修長的男人,細細打量。烏黑的長發被他一絲不苟的束起,挽在白玉發冠裏,露出完整的臉部輪廓,再配上他慣愛的白色錦袍,樓清嵐能想到的所有詞彙都敵不過一個“君子世無雙”來的貼切。
一身絕塵冷傲的氣質,與昭景軒大不相同,昭景軒的傲氣,是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氣,而他的,卻是普天之下皆螻蟻的那種超然心態,這樣的人,不會擁有憐憫之心……
麵對樓清嵐肆無忌憚的目光,淵尋毫不掩飾臉上的厭惡,“讓我救人可以,必須送她離開。”
“我不會走。”
樓清嵐抓住昭景軒的袖口,難得討好的搖了搖昭景軒的手臂。
“東方俊,你先帶卿兒出去。”
昭景軒鬆開鉗製,得到特赦令的樓清嵐心裏舒了一口氣,一個昭景軒的氣場就已經讓她倍感壓力了,這回又多了一個淵尋……
她緩了緩神再次看向淵尋,將昭景軒的話放在一邊。
“嵐嵐?”東方俊見昭景軒變了臉色,心下一顫,暗道一聲“壞了”!
昭景軒促狹著眸子望著樓清嵐染血的雙唇,眼底浮上淡淡邪肆。
“別忘了本王的警告,本王耐心有限,等不了太久。”
昭景軒聲音壓的很低,音色沙啞,似風撩過她的耳廓,在心裏蕩起一片漣漪。
“清嵐告退。”
樓清嵐麵色平靜的理了理衣服,然後轉身,目不斜視的與堂下挺直站立的淵尋擦身而過,她冷淡到涼薄的眸子,不曾停留片刻,倒是令後者稍稍疑惑了些許。
“主子我先撤!”
東方俊焦急的咋呼一聲,甚至來不及和昭景軒行禮,就這麼追了出去,“嵐嵐,你等等我,我有話和你說!”
東方俊向來如此,隻是他對著的卻是樓清嵐,這樣一個比較敏感的存在,所以在他消失後,帳篷裏長時間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過了許久……
淵尋抬眸,淡如青竹的嗓音緩緩響起,“你為何要將她帶來?你可知我已將她驅逐出出穀?”
“是嗎~”昭景軒站起身,寬闊的背影籠罩在陰影裏,他沒有回答淵尋的問題,勾唇道:“十年光景,你我的約定也到時候結束了,你要幫我做的最後一件事,便是醫治好卿兒,從此兩不相欠。”
“景軒……”
淵尋詫異,這最後一件事就這麼輕易的說了?
也罷,當年若不是得眼前男人和樓清嵐的母親相助,他又如何能進這醫仙穀,現在更不可能成為穀主。
“淵尋,你與我各取所需,雖然利益為上,但我亦視你為知己,今後若有求,我自當盡力。”
昭景軒真摯不慘任何虛假的目光,讓淵尋清冷的眸色劃過一絲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