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玨摔折了右胳膊,暫時留在度假村休息,理直氣壯地享受起病人的待遇。
厲伯珠接替燕子的工作,照顧他的衣食住行,金在萬也對劇組工作人員宣稱厲伯珠是顧玨新的助理。
前來探望顧玨的人,無一生疑,這人高馬大的女人就長了一副幕後工作人員的臉,不是助理也是保鏢。
厲伯珠很有耐心地削著一顆梨,這兩年投資餐飲業的緣故,她吃遍了大江南北的美食,看著它們經過一道一道的工藝,最終盛盤上桌,吃著是享受,看著也是享受。
她越來越愛它們,也想要善待它們。
像這顆金燦燦的黃金梨,皮薄多汁,核小個大,一口咬下去酥脆甘甜噴你一口的梨汁。
細細的轉動著金黃的梨,薄薄的刀刃剛好貼著梨子,一圈一圈的打轉,轉完一圈,黃燦燦的梨皮就耷拉下來,隱隱約約露出雪白雪白的梨肉。
擱在以前,厲伯珠是絕對沒有這種耐心的,要麼就連皮咬,要麼大刀闊斧地削完隻剩一個可憐的梨核。
其實這種梨本來就應該連皮吃的,皮的營養也很豐富,顧玨身驕肉貴的,吃不了皮。
要擱以前,厲伯珠是絕對不會鳥他的,這兩年她修身養性,急性子漸漸修煉成慢性子,比起從前豁達大度了很多。
削好了梨,梨皮一直沒斷,還服服帖帖地貼在梨肉上。
“喏——”厲伯珠一手托著梨子遞到他麵前。
顧玨張開嘴巴等她喂,他胳膊斷了不能動。
厲伯珠瞥一眼他的左手,又不是兩個胳膊全斷了。
雪白的大梨送到顧玨嘴邊,他張開的嘴巴又閉上,“太大了,切成小塊。”他嫌棄地說。
厲伯珠悠悠歎了一口氣,當真聽話地切成小塊。
不管是何種心理讓他們搞到一起,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以後也沒這個機會了。
這麼一想,還有什麼是不能忍受的呢。
厲伯珠用牙簽叉著梨塊喂到他嘴邊,顧玨這才張嘴吃下了。
她表現出不同尋常的溫順,雖然偶爾眉目間會露出戾氣,轉瞬又消失無蹤跡,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才讓這戾氣消散,喂飽了他再一刀一刀將他剮殺?
她自小眉眼間就有一股戾氣,表現出來的就是躁動,脾氣暴躁,性格強勢霸道,周圍的同學都很怵她。
顧玨也很怕她,她翻臉比翻書還快,上一秒還衝他笑著,下一秒就一巴掌將他打倒在地。
真的很疼,她的力氣很大。
老師不管,家長也管不了,沒人能救他。
他隻能地屈服於她,一天又一天,一分又一秒的忍耐煎熬著,直至變成習慣。
後來他能捱過來,也離不開她的功勞,是她自小堅持不懈地糟蹋他,才讓他的心理抗壓力異於常人。
他從心底裏想要成功,以最驕傲的姿態出現在她麵前,跟她站在同樣的高度,甚至俯視她。
那時很小,顧玨還不知道有這個詞,卻早早地有了的感覺,厲伯珠就是帶給他的第一人。
麵對他身上的淤青,他的家人選擇了忍氣吞聲,厲家不是他們能得罪起的,媽媽隻會哭,顧玨不想讓她哭,隻能自己忍住不哭,裝出一點不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