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頂上坐著寥寥的四五個人,都是外鄉人,或者是經過裕躍村的人在這裏稍作休息,因為本村人可沒有空在這兒喝茶,大夥兒都在忙弄著準備明天慶雨節的東西,萱子和田予馨坐在靠窗的位置,予馨聽著萱子這個小姑娘指著窗外的風景講這講那,也是有趣,不時的兩人發出咯咯的笑聲。
樓頂角落正坐著一個人,隻見那人半眯著眼睛,左眼泛著白,手持一根拐杖,不時的自顧自的笑著,露出一顆金牙,如果念之在這就會認出來,這人正是清晨自個去後山時候村口遇上的怪瞎子。
怪瞎子也沒有去看窗口的兩個姑娘,而是從衣袖中掏出兩枚銅錢在把玩著,然後又從另外一隻袖口中掏出一疊黃紙,瞎子將黃紙分成兩半,隻見其中掉出一張白紙,白紙上盡是一些八卦,星相之類的東西。瞎子開始聚精會神的看著那張紙。
半柱香之後,那個怪瞎子竟然拍著桌子開始唱了起來,
“二月二,北風吹,三月三,陽春三,四月四,放鴿子”周圍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過去,那瞎子看見周遭的人都看著他,緩緩起身,衝著眾人做了一個揖說道:
“各位客官,俺本是青天觀的道士,今個路過此地,與諸位有緣,諸位不妨讓貧道算上一掛,若是不準,你們盡可罵本道,若是準了,本道也隻想討些茶水錢。”
眾人一聽,感到這個道士也是有趣,正好閑來無事,讓其算一算也沒什麼大礙,連忙是圍了過去,人不多,也就三四個,旁邊的小二聽到,也是將手上的毛巾掛在肩膀上,伸著脖子湊過去看熱鬧。
隻見那怪瞎子變戲法似得從懷中掏出一隻胳膊大小的竹簽筒子,放在桌上,看著先行坐在對麵的一個黑大漢示意他拿著筒子先抖根簽字,黑大漢照做,都出了一根簽。
瞎子把簽字拿過來一看,又看了看黑大漢的手相說道:
“客官可是姓陳?”黑大漢露出驚訝的神色,可是還未等他回答便說“家住隔壁五裏村,家中有一老母,還有一娃,今個來後山打獵,一上午沒有打到任何東西,你摸到的是根下簽”
聽完瞎子說的話黑大漢已經是長大了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最後吞吞吐吐道“道長...道長真乃神人也,全中......全中”
瞎子嘿嘿一笑說:“今個打不到獵,是因為今個地勢衝,外力所致,有不少奇人在此,那些蟲獸不敢露麵,本道倒是幫你出個主意,去村子南山打獵,今天絕對會有收獲。”
黑大漢聽到此,腦袋是小雞啄米般點著,顯然是對這個瞎子的話深信不疑,放下了幾塊銅錢,便急急忙忙拿著器具下了茶樓衝著南山去了。
一旁的人看到這個瞎道有如此的“神力”皆是爭相要聽他幫自己算一算。
而窗口的萱子聽到後撅著嘴巴說了聲“怪老頭”,身前的田予馨倒是留意到這個瞎子口中的“不少奇人在此”,便又打量著那瞎子,心中多了一個心眼。
那怪瞎子絲毫沒有感覺到兩人的行為舉止,繼續笑著幫周圍的人算著,眾人不時發出驚歎,很明顯都讓這道士算上了。
正在此時,樓梯傳來一陣腳步聲,隻見上來兩人,眾人皆圍著瞎子沒有在意,而萱子卻是瞟了一眼,這一眼便停在樓梯上了,神色也開始變得驚喜起來,稚嫩的小臉帶上了微笑,因為上來的是一個老人,正是佛老爺爺,萱子便跳下了凳子向著佛老跑了過去,一把將其抱住
佛老看見萱子也是微微有些詫異,沒想到這個小姑娘竟然會在茶樓之上,但隨即慈祥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很是開心,萱子隨後牽著佛老的手,向他介紹了在村口碰到的田予馨。
田予馨見是小萱口中的佛老爺爺,這個村的村長,也是急忙起身,對老人做了一個後輩之禮,老人見狀也是笑著點點頭,示意不必多禮,然後轉過頭看著樓梯口。
田予馨打量著這個外貌平凡的老人,實在想不出來他為何會有小萱說的那麼神奇。
樓梯口又緩緩走上來一人,隻見那人確確實實才是個道士模樣,穿著道袍,背著一把七星木劍,年齡卻隻有三十歲出頭,臉上五官端正,留著一小撮山羊胡子,那道士上來後也是對著佛老做了一個揖,很明顯是認識這個老人,老人也回了一個禮,隨後道士便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在那兒自顧自的飲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