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軍府,徐子衿回去自己暫居的府邸,一推開門就看見子桑鈴神態自若的坐在桌前,仿佛自己家中一般,隨身攜帶的工具包擺在一旁,手握偃師專用的尺規、一邊臉戴著單框的水晶眼鏡,修補被自己引弓射穿的一邊翅膀。
少女專心致誌,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完全沒有發現徐子衿回來了,拇指按動電筆上的按鈕,筆端處有紫色的電流閃動,電流順著木械翅膀內部的銅板電路流竄各處,以此來檢測偃甲回路的損壞情況。
房間一側的窗戶敞開著,一縷燦爛的陽光斜照在少女的半邊臉頰上,她現在的打扮雖是粗布衣裳,隨意挽起了一條馬尾,在徐子衿看來卻比那身錦衣華服好看多了。
有風微拂,吹過簷下的懸掛的鈴鐺,叮叮當當,清脆悅耳。
徐子衿就這樣倚在門前靜靜注視著少女的工作,日頭不斷往上偏移,直到她大功告成,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玉藕般潔白瑩潤的小腳丫子來回在半空晃蕩,抬起頭的時候終於發現了站了半天的徐子衿。
“坐啊,愣在那裏幹嘛。”子桑鈴反客為主指了指一旁的圓椅。
“據說子桑揚旌是向皇帝進獻了能禦空九天的偃甲飛行器朱雀方得赦免,重歸朝堂,就是這你手中的這個東西嗎?”
徐子衿好奇的詢問道。
“當然不是,這不過是普通的偃甲翅膀罷了,跟我爹創造的朱雀相比那就是鵬鳥比燕雀了,朱雀可是能載數人升空的神奇偃甲,你理解成能飛的馬車就差不多了。”
“偃術精妙,還真是無比神奇。”徐子衿感慨一番,客套完了,他直接切入正題:“你無端跑來北疆做什麼,而且看起來你的目標好像也不是北疆。”
子桑鈴挑了挑秀眉,漆亮的杏眸之中閃過狡黠,古靈精怪道:“你是誰啊,我的秘密幹嘛要告訴一個不知底細的人?而且你把我抓回破虜城,又不把我交出去,也很讓我困惑誒,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徐子衿。”他報出姓名,“一個夏國的普通軍士而已,之所以帶你回來卻不交出,我說隻是閑著無聊,對你的動機產生了興趣你信嗎?”
子桑鈴撇了撇嘴,注視著徐子衿滿臉的不信任,“一個普通軍士怎麼住得起這種宅子,再說了就憑你之前抓我時顯露的那身武藝,也不是一個小卒子該有的啊。”
徐子衿不說實話,子桑鈴可不會老實把自己心事全盤托出。
當然了,哪怕徐子衿說了,她也不會說。
誰會相信工部尚書之女大老遠從京師跑出來,居然隻是為了那麼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真說出來,恐怕別人還以為是在誆他吧。
被揭穿身份,徐子衿隻好誠懇道:“我不太會說謊,我的確也不是什麼普通軍士,但的確對你的來北疆的原因很感興趣,這對我而言很重要。”
“好啊,看在你沒有將我交出去的份上,當奴當仆的伺候本小姐好吃好喝一段時日,要是我一高興說不定就說了呢?”
子桑鈴狐狸似的眸子轉動,手腕托著腮,毫不客氣的給出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