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氣氛有些微妙。
原本與霍霄遲毗鄰而坐的鬥金,破天荒坐到了馮興兒身邊,而且一整晚,都沒有看霍霄遲一眼,顯見那一對又置氣了。
馮興兒與陶大花夫妻默默吃飯,用餐期間少有交流。
這一切皆源於,安靜用餐的佟薑戈。
佟薑戈用過晚飯,就回了‘縷月雲開’,再沒出來。
鬥金在佟薑戈離開後,亦是片刻未停,扭頭就走,霍霄遲追上去,叫住他:“鬥金,我有話說。”
鬥金繼續走,霍霄遲伸臂擋了他去路:“你的話我再也不想聽。”越過她,鬥金繼續給前走。
霍霄遲喊:“鬥金,你真不打算理我了是麼?”
鬥金停步。
“還有什麼好說的,霄霄,你從來都是口不對心。”明明會說話,卻騙大家,裝聾作啞十多年。
鬥金可以理解霍霄遲的難處,可是,他無法容忍霍霄遲出賣阿薑,前一刻她還一再強調阿薑產子的事不能說,可是一轉身,她自己卻告訴了楊霽。
霍霄遲的做法,令鬥金十分不理解,且十二分光火。
“楊鐵嘴說他有霍植祿的消息。”
“就因為一個霍植祿,你就出賣了阿薑是不是?”
“我沒有出賣阿薑。”從頭至尾她一個字都沒說,霍霄遲從來都是不太會解釋的人。
鬥金才剛也是聽了一半,並沒有聽全,於是道:“好,你告訴我,楊鐵嘴是怎麼知道的?他怎確定金戈一定是阿薑的孩子?”
“這個我也不清楚,可是,他就是知道了。”
霍霄遲擔憂的另有其事,“鬥金,霍植祿回來了,他會不會報複我?”
“回便回了,你行得正,走的直,怕他做什麼?”
霍霄遲抿嘴,把心一橫說:“他跟我搶正氣堂,單他那副吊兒郎當性子,我就是怕他把正氣堂給敗了,所以,我就使了些小手段。”
“你幹什麼了?”鬥金實難想象,他認識的霄霄居然也會耍手段。
“霍植祿沒有打我,是我刻意激怒他,拉扯間,不小心碰到了,恰好被你大哥看見,你大哥誤以為他打我,而我也沒有為他分辨,我也不知道你大哥會發那麼大火,直接甩給霍植祿二十金,將他從此攆出甘井,以後,有你大哥護著我,再沒有人和我搶正氣堂。”
驀然瞥見她眼眶盈滿淚光,鬥金微微動容,“你別哭,現在承認錯誤也不晚,等明兒我陪你一起去找霍植祿,向他道歉也就是了。”鬥金伸手幫霍霄遲擦眼淚,霍霄遲偎進鬥金懷中無聲流淚。
躲在銀杏樹後的陶大花已經驚呆若木雞。
“都說了,那小兩口沒事,你偏要跟來添亂,這不,人家自己和好了。”還湊巧聽到那麼隱秘的事情,馮興兒忙待拉了陶大花離開那是非地。
陶大花猶在低低自語:“你剛剛聽到沒有?”
“沒有,我什麼也沒聽到。”
“柴二爺說阿薑,阿薑生過一個孩子,那孩子叫金戈。”
“你聽岔了,走了走了。”馮興兒一瘸一拐,推了陶大花回房,緊了將門窗關上,熄燈,上炕。
陶大花突然坐起身,“我還是覺得不對呢,佟掌媒啥時候生的孩子?還有啊,一個人總不能生孩子吧,聽霍姑娘和柴二爺的話音,楊鐵嘴不是孩子爹呢,你覺得會是誰?”